一阵清凉之感从额头传来,让人觉得舒适。动了动身子,虽然还是软软无力,疼痛感倒是减少了许多。
睁开眼,见到紫色大帐,火盆上在煮着什么汤药。坐起身时,额头上的丝巾落下,上面有些捣碎的草药。
“醒了?”冥澈撩起大帐进来,手里端了新捣碎的草药,这才回想起方才的一幕,我揉揉额头,思绪有些混乱。
“好些了吗?”他问,用手在我额头上试了试。猛然想起,我似乎刺了他一刀,于是慌忙伸手在他胸前探查。
“我刺伤你了!”我急急的说,抬头却见他有些邪恶的笑。
“你这样在我胸前乱抚,也不害臊吗?”他说,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赶紧缩回手。
他将衣襟打开,一道伤口出现在眼前,似乎还不浅。方才我也不知是他,所以下手重了,真是有些歉疚。
“怎么也不包扎下。”我转过头不去看那道伤口,问他。
“这点伤不算什么,”他整理好衣衫,接着说:“你也不是第一次伤到我了。”想来也是,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将他伤了,虽然都是些他不在意的小伤。
“对了,方才叫医者帮你查看时,发现你灵力被封住。这是何人所为?”他问。
我摇摇头。
“那你为何又会在此?”我也问他。
“母后说此地匪贼猖獗,让我前来处理。”他答。
心里灵光闪过,那日湖面中的影像,黑色纱丽……这些都与蛊后相符。上次在巴海时,海面上那奇怪的雾气过后,我就遇到寨船上的冥澈。这次也一样,我被那双怪手抓进湖里之后,就被山贼在河边发现、绑进山寨,不到两日冥澈就带了兵前来……如果这一切真是蛊后安排,她居心何在,但她不是一直都想将我抓进皇宫吗,以她的修为,能从凌阳国皇宫将我带走,抓我应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她是想让我与冥澈发生些什么,也不该放任了让山贼将我带走,还封了我的灵力,万一玷污了清白之身,毁了我,于她也无甚好处……
“在想什么?”冥澈见我半晌未言语,问。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冥澈看样子也是蒙在鼓里,就无须告诉他徒增他烦恼。
“听说,凌渊娶了侧妃。”冥澈忽然提起,他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提到这个,心里真有些不快,只是担心凌渊是因炽皇和王后的离去而伤心过度才会作出那日的事。幸好恩雅待他是真心,时间长了,或许能抚平他心里那些伤痛。
“他口口声声说真心待你,怎么又肯娶了别的女子?”冥澈问,若是我没有看着冥澈的脸,定然认为他是在奚落。但冥澈问得认真,似乎无其他意思。
“他以为我死了……”我答。
“我与他不一样,不管你生死与否,我心里,都只容得下你一人。”冥澈冷不丁抓了我的手说。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推开他的手,我转身下床,他搀扶我下来。
“他娶了侧妃,我倒是有些开心的。”冥澈补了句,我心里怀了其他想法,没接话,他也不再多说。
外面夜空很美,星光点点,其实魔蛊国也有很美的时候,一轮弯月当空照着,冥澈扶了我在大营里闲逛。
“婆娘!哎!你放开她,那是我婆娘。”从一处空地上传来叫喊声,应声望去,是薛老三。他们一行人被绑得严实,跪在原地。
我们走上前时,薛老三急切的问:“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
方才我还将他刺伤,这么快他就将此事忘却了吗?其实,这些山贼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坏。而冥澈将他们绑在此处,不知将会作何处置。
“你都被绑在这了,还救别人,谁要让你救啊。”旁边一个看管的侍卫喝斥了句。
“总有法子的,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婆娘,还叫什么男人。”薛老三嘟囔着说。
“你的婆娘?”侍卫笑了笑,“你知道她是谁吗,就随便乱叫,不怕殿下现在就砍了你。”
薛老三傻傻的问:“她是谁啊?”
“她是……”侍卫正要回答,冥澈抬手制止了他。
“多做些事,少说些话。”冥澈简单对侍卫交代了声,又轻声问我:“外面风大,回屋去可好?”
我点点头,这些日子都未歇息好,或许今夜可以睡得安稳些了。
闭上眼后,尽是渊皇子心碎的神情,根本无法入睡。他究竟怎样了,上次我从断魂崖跌下,恩雅说他几乎死去,这次我又是在他眼前被拽进湖心……
“怎么了?”冥澈开口,才发现他仍坐在床侧。
“能帮我办件事吗?”我问。
“先说是何事。”冥澈答,他与渊皇子不同,不是性情中人。渊皇子总是不问缘由的做些事,感觉他永远的沉迷在事情当中。而冥澈,则是个明白人,他喜欢站在事外来看事,每次都谨慎了不让自己出错。
“你们不是有很多小蛊安插在紫雪国和凌阳国吗?”我说。
“嗯?”冥澈答了声,等我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