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臣敬您。”樊良朝父王举杯,父王拿起杯子,忽然手抖了下,杯中酒洒了一桌。
心里好疼。
“父王,可是身体抱恙?”婉月问了声,父王微笑摇头说:“不碍事,不是自己的床榻,未睡安稳,失了手。”
他额角分明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面色也有些苍白。
“臣稍后有些事要处理,王上,还请您将臣这宫当成皇宫,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臣会尽快赶回。”樊良起身行礼后,退下殿。
“父王,我去膳房看看有没有您爱喝的青花茶,您先跟姐姐说会话。”我急忙起身说了句,往樊良离开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宫门前,才见樊良正欲上灵兽车。
“王上!”我叫一声,他停住,退回来。
“公主……有事吗?”他拱手行礼,我为难的看看两边侍卫,樊良抬抬手说:“你们先退下吧。”
见人都退下后,我上前低声问:“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我父王?”
“公主此言差矣,本王又没有对冷皇做何事,何来放过之说。”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父王。你做那么多事,是想得到什么?”
“公主,本王还有事要办,公主请回吧。”他转身上了灵兽车,掀起车帘补了句,“公主安心待在宫内,自然无事。”
我上前抓住车窗问:“王上究竟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希望你能放过父王,他是你妻子的父亲。”
樊良放下车帘,将我隔开,在车内低声问一句:“如果,本王要的是你呢?”
瞬间恍惚,我松开握在车窗上的手,灵兽车凌空飞去。
思绪彻底被打乱,樊良的话一直回荡在心里。
如果,本王要的你是呢?
是我,怎么可能会是我,他心里一直喜爱婉月,怎会与我牵扯上关系。
“水月!”婉月忽然喊了声,将我惊了下,“水月,膳房在那边,你怎么会在这里。父王说你对西土宫殿不熟,怕你会迷路,你还真迷路了。”
父王!
他还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趁樊良出宫,或许我能将父王体内的东西取出。我又往大殿赶去,父王不动声色高坐殿前喝茶。我回头看看跟进来的婉月,走到父王身后,假意给父王捶背时低头在他耳边问:“父王,这个如何才能取出?”
父王茶杯举到嘴边,他的声音比我的更轻:“此物前端有弯钩,打进体内容易,但已勾住主骨,不能贸然震出,恐怕只有樊良知道取出之法。丫头,你能承受的,比婉月的多,所以父王才让你知晓,如果有机会,带上婉月逃出去。”
我忍住泪,低声说:“父王,二姐她……有了樊良的骨肉……”
父王身子微微一震,轻轻吹开杯中的茶末。
冥澈,虽然我相信你,可是父王受的苦该怎么办。师父,你究竟要何时才能赶到。我暗自在手中聚起灵力,灌进父王的背后,想减轻些他的伤痛,却被他体内一股无形的力量抵开。
“水月,你伺候父王那么久,换我来吧。”婉月也站到父王身后,伸出手想给父王捶背,父王站起身说:“好了,孤还没有那么没用。既然西凉王出宫了,那孤就到宫内四处走走,欣赏些西土风情。”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
婉月冲我吐吐舌头,我多想也如她一般心思单纯,毫无负担。
樊良入夜才回来,依旧将父王和我请到大殿用膳,父王的面色愈发苍白。
用完膳,各自回宫时,我躲到大殿外,见樊良与婉月道别后,往藏书阁去了。赶紧移形换影到婉月寝房,才站定,就看到她推门进来。
“妹妹,还未睡下?”
“没有。”我一边说,一边点上熏香,可以让人安睡的熏香。
如果,本王要的是你呢?
“姐姐,身体不适的话,就早些睡吧。”我上前牵起她,躺到床上。片刻后,她便安然入睡,我起身从窗前跃下,下定决心,朝藏书阁走去。
推开藏书阁的门,樊良独自一人正在木质书架前翻看锦书,他未回头,便问:“公主,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
我的手,停在腰带上,忽然很想念冥澈。
“王上,您如今灵力高强,权势在手,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水月不过一介女流,世人都说水月的命运异于常人,牵系天下苍生。如果王上信了一些传说,以为得到水月便能得到不寻常的力量,那我成全王上……”
我闭上眼,拉开腰间的丝带,将衣衫一件一件脱下。
“水月只为两人请命,放过姐姐和父王。一个,是你的妻子,一个,是你妻子的父亲。王上本是有爱之人,就算不顾天下苍生,也该留下视你为亲人的二姐。何况,她已经是你的王后,还有了你的骨肉……”
衣衫已经全数脱完,藏书阁内没有风,却让我好冷。
“你说什么?婉月她有了?”樊良此刻才转身,忽然惊慌闭上眼,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