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雅忽然跪到渊皇子脚下,摇着他的衣衫,哭着说:“殿下,殿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渊皇子放开我,看向恩雅。不能让她说出真相,否则渊皇子身边连唯一一个爱他的女人都没了。我急忙上前去扶恩雅,一边说:“殿下,雅妃娘娘一直守在你身边伺候,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殿下应该放开心,去看一看身边的人和景,这样就不会一直心痛了……”
恩雅抬起泪眼看我。
“水月,你还是不肯说。那我问你,今日,你定然要跟他走,是不是?”渊皇子问,他金色的眸子里,已经覆上寒冷之色。
冥澈抱住双臂不语。
“殿下,水月与冥澈是真心相对,从前因为许多不得已之事,水月已经愧对他。所以,殿下问我的问题,答案是,水月要跟他走,从此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渊皇子皱着眉,闭上眼,他转过身,许久未动,我心有不忍,只好对着他的背影说:“殿下,你对水月恩重如山,所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我一直把你当成……亲人,所以,还希望你能爱惜自己,平平安安过好剩下的日子。”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的声音已经冷得如一块冰,“水月,你一定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我凌渊对天发誓,从此以后封了这颗心,不再对任何人动情。但我不会让你们浪迹天涯,过逍遥自在的生活,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有一天跪在我身前,求我,娶你。”
他瞬间消失在眼前。
“殿下……”恩雅朝前叫了声,但渊皇子早已没了影,恩雅转身跪在我身前说:“公主,你的大恩,在此谢过。恩雅从前对不起你,还请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如今,恩雅唯一能报答你的就是,替你照顾好殿下,你就放心吧,告辞了。”
她说完,急匆匆离去。
“他会好起来的。”冥澈忽然抱住我,我对他笑笑,这个时候,心里真的不好受。不过,世间之事只有选择或不选择,没有对与错。
“你今日这样说,让我很开心。”他又低声说。
我忽然想逗逗他。
“怎么说了,我方才什么都没说过啊。”
我笑着从冥澈怀中逃开,他笑了来捉我。疯了片刻,心里稍许好受。我只能期望渊皇子能好起来,他的将来,不是我能左右的。好好珍惜冥澈,便是眼前要做的事。
“樊良说,我欠他一个人情,是什么意思?”冥澈忽然问我,我心里咯噔一下。
此事可不能让冥澈知道,我假意摇摇头,“樊良对你说的,我哪里会知道。”
“是吗?”他若有所思的看我,我赶紧低下头,不让他揣测出我的心思。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樊良挟持父王的这件事呢?”我岔开这件事。
冥澈在我额头上轻轻敲了下,说:“这种政事,你当然看不明白。冷皇在此刻是不该出现在西土的,一定是前日我们没有拦到樊良派出去通报的人,樊良定然是用你和婉月公主要挟,冷皇才会赶来。此时,为了引起凌阳国与紫雪国的争端,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凌渊知道你还活着,所以樊良定然会派人去通知凌渊,炽皇驾崩之后,凌阳国是两位皇子主事,这凌渊从前不爱问国事,但在凌阳国是个关键的人。如今看来,这一点已经让樊良得逞,如果我没看错,凌渊是个帝王之才,以后我们需多家当心才是。”
渊皇子一向心思细密,他从前淡薄名利,就算是帝王之才也不会显露出来。
“那,誓兰王怎么来了?”我又问冥澈,见他皱了皱眉头。
“水月,舅舅从前是最疼爱我的人。但多年前,母后对外说封他为亲王,赐兰城,其实是他有谋反之心,被母后逐出皇城的。”
我不语,安静听他说,因为此事在冥澈心里定然很沉重,那次见他看到兰城时就若心上压上一块大石。
“舅舅那时集结四方王族,说一国之君不能是女子。母后声色未动,将我舅母软禁到宫内,我的舅母,就是当时绝代风华的馨兰公主。舅舅为了舅母,放弃让母后退位之心,可在他拿到母后册封亲王的锦书时,舅母死了。”
“我亲眼看着母后逼死舅母,母后的眼中,有一种我读不懂的东西。当时我没能阻止,但一直觉得愧对自小疼爱我的舅舅,所以每次经过兰城,我都绕道而行。其实舅舅心中并没责怪,只是我心里放不下。后来舅舅将母后赐给的城命名为兰城,讨封号誓兰王,就是誓死只爱馨兰一人的意思。多年过去,他把一个破城治理的仅仅有条,但我心里明白,他对母后还是心存芥蒂,而且,他似乎与凌阳国大漠的鹰王来往密切,上次他私下跟我提过,希望能通过你的关系,见到冷皇。”
“舅舅既想见到冷皇,如果紫雪国有难时出手相助,便是最好的机会。所以我前去请他发兵,如果樊良不去抵御魔蛊国的大军,那就算他灭了东骆王,他也敌不过杀来的魔蛊国军队。如果他要去抵御,就没有兵力对抗东骆王。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放弃挟持冷皇。冷皇是个高明人,知道樊良想对付的是东骆王,所以他在樊良面前说,会将东骆王放逐,不过是想让樊良松懈对东骆王的防范。让东骆王有一日能出其不意,救紫雪国于危难之中。”
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就算我想破头也想不到。
“现在明白了吗?”冥澈笑问。
“明白了。”我点点头,带了些意味的看冥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