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一双期盼的眼冷下去。
“恩雅?”我担心她受不住,伸手去探她。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猛的咬住我的手臂。
“啊——”我叫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很疼,血顺着手臂滴落下来。她眼里的恨,似要将我烧成灰烬一般,许久之后,她放开我,缩回角落。
“对不起!”我低声说,“为了大姐,我不能让你出去。”
“皇后,哼哼。”她冷笑两声,笑得我毛骨悚然,“你千方百计要救皇后,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说的,一定不是我想听的。
“公主,你那个道貌岸然的姐姐,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起身想离开,我不想听任何会抨击到姐妹情的事,因为我的亲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公主,还记得送去紫雪国的酒吗?”她在我身后说,虽想走,可想知道真相的心终究还是让我回过头看她。
“那酒不是渊皇子派人送去的,是你的皇后姐姐。当然,药是她求我给她配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盈月会害婉月腹中孩子。
“为什么不可能,公主,你觉得我坏,那是因为我从不隐藏自己,做便做了。你那个皇后姐姐,将自己隐藏的那么好,迄今为止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做了多少坏事。”
“她害了二姐腹中孩子,对她有什么好处?”
“公主不知道吗?每一个紫雪国出生的公主,都会得到月神的福荫,这福荫,是众公主分享的,它能给公主带来美丽,带来长寿。多了一个公主,月神的力量就会有转移。而且,新生的公主,自然比先前的公主更有力量。从前,我本来有机会杀了盈月和婉月,就是怕力量全数转移到你的身上,才未动手。”
原来是这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是这样……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大姐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和二姐……”我心里怀有一丝期望,期望恩雅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期望我能找到理由来说服自己。
“若是皇后早知道此事,你和婉月公主早就死了。可惜她到凌阳国之后才知道,再说,那天送去紫雪国的酒,每个人都要喝,她若下毒,试酒的人一死,更本没机会杀婉月公主。还不如,先将那小生命扼杀了好些。”
我低下头,心里好疼。
恩雅说得毫无破绽。我千方百计,不顾自己安危以身尝毒想要救的姐姐,竟然是杀害一个无辜生命的侩子手。
“公主,皇后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
“别说了。”我转过身,“我不想知道。还有,如果你还念在与楚尘的那份兄妹情,就好好照顾自己。太后并没有下旨杀你,只要让她知道你是真心改过,她终会放你出来的,因为,你是渊皇子唯一的皇妃。”
——
坐在湖边的石椅上,心里一直在疼。
湖对岸,盈月和太后谈笑着,慢慢散步。我化作光球藏匿到草丛内,待她们走离湖边才出来,夜色就快降临了,今天,我不想去大殿用膳。
去土城也好,去哪里都好,我不想见到虚伪的面容,连手足都可以相残了,究竟这个世界还藏着多少我看不见的黑暗。
我在湖边一直坐到夜很深,才回住所休息。
“殿下来过好几次。”香儿说,“奴婢告诉殿下,公主不想用膳,在宫内四处走走。”
“哦。”我答一声,“你怎么知道?”
“奴婢也喜欢看湖,每次去洗染房拿东西都会绕道去湖边看看。公主今日心里定然有事,不然不会蹙眉在那里坐了那么久,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帮公主回答了。”
窗外晃过渊皇子的身影,往远处而去。香儿“扑哧”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奴婢是想,殿下看上去虽冷,心里是巴不得把公主捧在手中,疼着护着。”
我只想在冥澈的怀里睡一觉,醒过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有人送来膳食,放下便走,不说谁送的。
“不用问了,定然是殿下送的。”香儿凑过来说了声。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我瞥她一眼,见她朝我吐吐舌头,赶紧拾缀东西去了。
我趴在送来的膳食旁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