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轻轻叩响大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师父,我知道你在里面,能不能,随我一起去凌阳国?”
还是没有回应。
“师父……我明白父王和您的意思。如今父王不在了,您还留在紫雪国做什么。”
四处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等待让人难熬,终于,我在寂静里明白师父的决心。
“如果师父改变心意,就去凌阳国找我。”
我对着门说了最后一句,才转身往宫门而去,心下有些疑惑,怎么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寒若和涟婆婆。
紫雪国云层压得很厚,四处一片阴霾之色。
“走吧。”渊皇子说,我点点头,再次回头看了看紫雪国的皇宫,无端的就没了往日的亲切感。从前离开的时候,心境都不如这一次,像是永诀一般。我还以为是因为父王和母后不在了的缘故,却没有想到,这一别,与皇宫真的是永诀。五年之后再回来时,这里已经是一叶古城万骨枯……
连日来在凌阳国的皇宫无事,每日就是陪太后赏花,陪盈月发呆。恩雅专注的拾缀自己的药草,也算有事可做。但盈月的癔症却愈发严重,她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会忘记我是谁。
轩皇对此很无奈,所幸还有循儿,他的笑容总会扫去很多哀怨,让大家可以轻松的笑出来。战事在父王和母后去世之后,竟停歇了一些时日。我一直不把这些和樊良联系起来,但除了他,我找不到其他理由,现今世上,还有谁能操控魔蛊国停战之事。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是给了我的心短暂的平静。
盈月迷上了养花,这让我感到欣慰。至少,她还懂得欣赏。我每天都陪她在殿内给花浇水,剪枝,也帮她带循儿。轩皇不让盈月单独照顾循儿,他担心盈月的癔症会给循儿带来危险,所以只有当我在的时候,盈月才可以与循儿肆无忌惮的相处。
轩皇一直对我很信任。
渊皇子拾起凌阳国的事务,很少来陪我,就算每晚都在同一个房内,他也是整夜坐在桌旁,或者睡在侧房。我有过深深的负罪感,想过做他真正的皇妃。这样的念想却抵不过对冥澈的思念,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恩雅终于将藏书阁内的医术研究完,兴致勃勃的想放松一下,她来我殿内寻了我,说陪我一起去看看盈月,或许她能找到让盈月恢复正常的方法。不想她却被盈月拦在门前,无论怎么哄,她都不让恩雅进门。
恩雅轻轻凑到盈月身边,不动声色的离开几步,微笑了说:“娘娘,既然皇后不喜欢,那我们去别处走走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恩雅,盈月还是固执的挡在门前,只好携了恩雅往湖边走去。散步时,恩雅问我:“娘娘,皇后那样喜欢养花,你呢?”
“不喜欢也不厌恶。”我答了句,的确,这些日子只是看盈月养花,自己无事可做才陪她一起侍弄,盈月后院的花都开得很好。
“恩雅那里也有些花,开了之后很美的,送给娘娘如何?”
“嗯。”我漫不经心的答一句。
恩雅给的花的确很美,花开的时候,浅紫色的花茂盛得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叶子,让我忍不住的喜欢,学着盈月的模样,给它们浇水,剪枝。渊皇子见我心境好,有时也会陪我看看这些花,会露出温暖的笑容。我曾想着,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我对他的依赖,会如对父王,对师父,对姐姐们的一样,一样的深。
这日,我一人在湖边散步时,见许多嬷嬷匆匆往前赶去,我随手抓住一个问她怎么了。
“小皇子病了。”嬷嬷急慌慌的答了句,就低头继续往前赶。
循儿病了?我心里一紧张,跟了过去。
来到轩皇的寝殿外,见许多人围在殿门前,我好不容易挤进去,听见平日都不怎么爱哭的循儿,此时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了?”我问守在门前的侍卫,他朝我行了个礼说:“回娘娘,轩皇正让医者给小皇子查看。”
我在心里思索了下,吩咐侍卫去请雅妃娘娘,自己先踏进屋内。
几个医者手忙脚乱的给摇篮里的循儿查看,轩皇抱着双臂在一旁冷然的看,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医者哪里还能安然的给循儿找病因。我上前,将循儿从摇篮里抱起来。
“循儿乖,不哭,哦哦,不哭,姨娘在这里,姨娘疼你哦。”
我一边轻轻摇晃,一边轻声的哄,循儿小脸憋得紫红,在我轻轻的摇晃下渐渐安静下来,小眉头却皱到一起,他的身体定然有不适。见他不哭了,我才拿起循儿的小手,示意医者上前来诊脉。
轩皇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我明白,循儿有娘,几乎等于没有,如今他最熟悉的人,是我这个姨娘。
诊脉的医者神色有些慌张,轩皇问:“病因是什么?”
医者吓得跪倒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说。
“是中毒!”恩雅从门外跨进来,轩皇疑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