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蛊后冷冷下令,“嗖”的一声,冥嫣的灵箭射过来之时,暗祭司的身影纷纷亦朝我们扑来。
“丫头,你退开!”师父说了声,迎上前去,莹白的扇子舞在黑色身影中。师父很久前在魔蛊国和紫雪国的大战时,几乎都未打过冥嫣,肯定不敌这些暗祭司。我心里紧张,将弯月弓对准空中的暗祭司,拉起灵箭射向其中一个,却被他旋身接住,猩红的眼睛忽然看过来。
我将弓分成弯月刀,凭今日的灵力,对付几个暗祭司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交给我。”蛊后对那个停下的暗祭司说了声,他听闻后,加入那些对付师父的黑影中。蛊后猛然间朝我发出一掌,我将弯月刀架到身前,护住腹部,无奈那冲力太强大,退了数十步才站定,胸腔内一阵疼痛,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打退几个较近的暗祭司,飞到我身前,他左手将扇子举到眼前前,将右手伸到嘴边猛的一咬,鲜血从他指尖涌出来,他迅速的用手指在羽扇之上画了一个圆形的八卦,又将羽扇在他身前缓缓晃过,带着莹白的光芒。只听师父大喊一声:“开!”银白的扇骨碎裂,在师父全力推出一掌之时,碎裂的扇骨带着强风吹向前方的暗祭司和蛊后、冥嫣。
蛊后眼见不对,撑起光盾,将冥嫣拉到身后。那些个暗祭司躲闪不急,被碎裂的扇骨刺穿身体,纷纷软软的往地面掉去。蛊后的光盾,与师父这股力量相撞之时,她被弹飞好几步才站稳,紫色的眼狠狠的看过来。
师父转过身,低头看我。
河里的水不安分的搅动着,慢慢升到师父背后,形成一面水墙。
“师父……”他虽好好的站在眼前,可我心里却没来由的慌张,我伸手去试他的脸,被他拉开手,又反手握住我的脉搏,忽然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
“丫头,你——”
他未说完,我便点点头。
“咣!”一声巨响传来,什么力量撞到师父身后的水墙之上,师父的身子往前倾了下。站定之后他又笑了笑,我忽然觉得他笑得有些苍白。
“丫头,师父其实没有什么心愿了。”他淡淡的说。
“咣!”又是一下,师父忽然转身,将两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又慢慢收到丹田之上。他猛喝一声,一掌推到水墙之上,水墙猛的朝前撞去。只听水墙撞到一人,发出沉闷的响声,水珠四散飞溅,水墙化为水落到地上时,我见蛊后被这水墙撞得往后飞去,身子砸到山前的大石上,捂着胸吐出一口鲜血。
“走!”她狠狠看了我们一眼,朝冥嫣喊了声,冥嫣扶起蛊后朝远处飞去。
师父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我想上前去扶他,无奈身上的伤让我几乎动弹不得。
“我没事!”他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上前来将我抱进怀里,往山间的宅邸飞去,此时,我看见几个身影也往这方向而来。
师父将我放到这宅子内的木椅上,紧接着渊亲王、樊良跟进来,门外还有不少白袍法师。
“来了这么多人啊……”我捂着胸,疼痛的感觉自身体里传来,口中涌上血腥味,鲜血渗出嘴角。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渊亲王上前来试我的脉,他带些惊愕的眸子看向我,只一眼,便低下头。
“我过些灵力给你。”他简单说了句,手中聚集灵力朝我后背内推入,瞬间缓解我的不适。但还来不及运气调息时,师父忽然一个趔趄,他用手扶住椅背才站稳。
“白师父?”樊良上前问了声,我见到师父的衣衫下摆,变得有些模糊,我以为自己受伤而眼花,就揉了揉眼,可是,那模糊还是渐渐的往师父身上蔓延……
“师父!”我惊叫了声,上前一步,师父却往后退了一步。
“白师父,你的扇子呢?”樊良用眼仔细端详师父的面容,他似乎知道什么。
“师父方才震碎扇骨,用来对付暗祭司了。”我替师父回答了声,见樊良蹙起眉头。
“怎么回事?”我心里急,偏偏樊良不肯说,犹自无奈的摇头。我转身抓住渊亲王的衣袖问:“王上,到底怎么回事?”
渊亲王金色眸子闪了闪,带些迟疑的说:“水月,每个人的专属武器都是浑然天成的,若是用毁灭性的法术,武器会毁,人的元神也会毁……白师父他……”
那种心慌又来了。从前我有过三次这样的慌乱,在冥嫣的箭尖指向婉月的时候;在我站在树林中的小木屋前,害怕推门看到父王母后尸身的时候;在盈月哀求我,给她最后一碗毒药的时候……
“师父,不可以,师父,我不能没有你……”
我上前抱住师父,不去看他自下而上模糊的身子。这个胸膛还是温暖的,这个自我出生当日便拥着我的胸膛,带着我熟悉的气息。师父,你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都是为了救我……
“丫头,别哭。”师父的手,撸了撸我的头发,这是他最喜欢做的小动作。
“丫头,师父守护了三代月神化身,最疼的就是你。你的命运太坎坷,而师父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不是的,不是的,你保护得很好,水月还想要你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