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咱们躲到哪一个里面去?”
苏潆回掐着推算了一下,“右边第三列,第九排。“
“这么高?”墨玉咽了咽吐沫,“苏潆回,你算得准不准,该不会是故意选了这么个洞府吧。“你我又不是筑基修士,可以御器而行。”
“你去还是不去。“此处虽僻静,说不定那些人什么时候就追了过来。
况且他们这些被她视为蝼蚁的人,竟还杀了他们一个。
墨玉心中也不舒服,“去就去。”说着她便将锦雀绑在了背上,顺着山壁上一个个的脚洞,两手并做爬了上去,“你自己可以吗?”
苏潆回有些支撑不住,只她不想有求于人,只道,“自是没有问题,你先上去,我稍后就到。”
她靠在崖壁上略歇息,望着远处丈高的火苗,忽然生出无限的悲哀。
这么大的阵势,他们这些修者尚且逃得狼狈,婆婆一家凡人,又如何能够逃得出去。
天下修士皆以万物为刍狗。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总有一天,她能掌这天下,护这苍生。
“苏潆回,你还在磨蹭什么?”墨玉从上面探出一个脑袋来,“你该不会上不来了吧。”她比苏潆回还大一岁,比苏潆回修为还高,她是决计不会叫她师姑的。
见她在上面嚷嚷,苏潆回担心引了人过来,“你稍等等,我就上去。”
她攀在崖壁上,一步步踩着前人的脚印,神思又有些漂游。多少年了,她已记不清当初那哭鼻子的小女孩是怎么走出重重尸体一步步登上那个位置的。
她快到洞府的时候,身子有些不稳。
墨玉正往下看着,急忙用她的长鞭捆住了苏潆回,将她卷了进来。
“不行就是不行呗,何必死鸭子嘴硬,求我一句会死呀!”她说着转过头,将脸贴在石壁,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爹没了。以前,我觉得他不疼我,不爱我娘。后来娘死了,他带我来这,我却总是气他。他对锦雀姑姑越好,我就越恨她,觉得他对不起我娘。可现在他死了,为了保护我死了,我什么都没了。”
锦雀还在一旁昏睡着,苏潆回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
墨玉还在那边自说自话,“我知道你瞧不上我,觉得我是乡下丫头。可我还要和你说,我没有别人可说了。锦雀姑姑喜欢他,他对锦雀姑姑有愧,我都知道。他对我好,锦雀姑姑也对我好,我也都知道。可我那时就是转不过那道弯儿,看不得他们好。苏潆回,我知道你是有办法的,求你救救锦雀姑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不能再没有亲人了。”
“亲人?”苏潆回将虚弱的身子靠在墙上,“我凭什么信你?你又凭什么觉得锦雀师姐愿意被我们救呢?你留恋得不过是她对你的好,你又何曾对她好过?”
“不是的!你不懂!“墨玉焦急地道。
“我累了。”苏潆回靠在墙上,她现在连一点翻看储物镯的力气都没有。
救人?她现在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天下之人莫不过相互羡慕。
墨玉取了一件薄被盖在锦雀身上,对着洞口坐着,她眼睛睁得很大,泪珠啪嗒啪嗒落下,在寂静地石洞里隐隐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