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铃脸上一红,争辩道:“我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一说完马上就想起什么,盯迫小若道:“对了,你探的路呢?”
小若苦了脸,“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出去的路……”见益铃马上一脸失望,又一脸壮士断腕道:“真不行我们就去那片瀑布那,对水我还是很在行的,我用瀑布的水把你卷上去!”
益铃狐疑地看着它,“那天你把我从河这边渡到河那边好像累得很……”益铃不由想道:“万一你卷到一半没力气了那我岂不是……”小脸一白,断然摇头。
小若谄媚地腻上去,正待说什么,忽然一阵腥风从洞外飘入,小若一惊:“好重的妖气!”
闻言,益铃只觉怀里的宝宝身体疆了一瞬。心里一惊,意识到宝宝似乎很不安。连忙把宝宝放回石床上,对小若吩咐道:“小若你呆在这里保护宝宝,我出去看看!”说完不等小若回应便向洞外跑去。
她是不懂妖气、仙气的,只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顺着血腥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跑去。待近些了,益铃发现前面竟有人!正要惊喜却猛然想起小若的话,迟疑着,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小心张望着。
一个一身蓝衣一头蓝发的婀娜女子正蹲下身子将一只白狐轻柔抱起,在她四周,四散着一些狼尸。原本一个女子杀狼救白狐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益铃甚至可能把她想象成一位英气勃勃的美丽仙子。无奈看清那些狼尸后,益铃一点也无法想象她会是善良的仙子了。
那些狼尸血肉遍地,一块块散乱在草丛中,内脏、皮肉无处不有,有些甚至落在了那女子拽地的蓝色长裙上,而最让益铃感到震惊的是,在那面目全非的狼头上,隐隐看见那些死狼的嘴里有着大块的狼肉,它们圆睁着血目,竟是死咬着不放!益铃不由害怕,它们竟像是互相撕咬致死的!益铃不是狼,但她知道狼是一种一直一起生活的动物。爹爹说过,在一起的一头狼死后,其它的狼都会流泪,对月哀嚎,而狼即使再饿,也不会去吃死去同伴的尸体的。
那女子抬起头来,柔媚的脸宛如盛开的罂粟,一双眼斜斜上挑,勾魂摄魄,诱惑着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一步步走入死亡,益铃顿觉脸红心跳,心中一阵荡漾,竟毫无所觉地一步步向她走去。
她从草丛中走出,那女子着实惊了一惊,流转的眼波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狐疑。又见益铃双眼空洞,毫无焦距,只是向自己走来。便知她是不自觉间中了自己的媚术,当下便放下了心:她虽能无声无息潜伏在自己身边不让自己察觉,但却轻易中了自己的媚术,可见不是什么修为高深之辈。
口吐幽兰,女子柔媚的声音却透着深冷寒气:“小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悄无声息地躲在姐姐身边?”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来这谷中的呢?”
“被一个大叔从悬崖上丢下来的。”
……
她问什么,益铃便答什么,竟是无半分隐瞒。那女子正待再问,却见怀里的白狐挣扎地动了动。女子扬起细长眉梢,嘴角忽然拉起一个噬血的笑:“小妹妹,你为何要做坏事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女子盈盈浅笑,眼中却只有媚意毫无笑意,“这白狐说你占了它的窝数日不肯离去,使它的孩子就要饿死了。对不对呀?”
“我是为了宝宝占了它的窝,但它的孩子没有饿死,我有给它们喂食。”
“小妹妹,说谎是不对的哦。你这么小会有宝宝么?”说这话的同时,蓝衣女子的手轻轻覆上了益铃的脖子,缓缓用力将她提了起来。
益铃似乎丝毫没有感到窒息或不适,双脚渐渐离地,竟是丝毫不动,更不挣扎。
“破铃!”只听得一声惊呼,一条水注向自己面门射来,女子妖艳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一拂,那水注悉数倒射回去,重重打在一只漂亮的小河灵身上。
小若一声痛呼,身上银光一闪便失去意识,身体散做水气回了益铃胸口的铃中,益铃忽然像心痛般地抽痛了下,女子一看,冷艳妩媚的双目中竟出现一丝孩子般的新奇,正要凝神去看益铃胸口。便听见一声落地声,转头望去看见一个婴儿原本似乎悬浮半空,现下已摔到地上。而那落地之处,竟是堪堪奔来七只小狐狸给它做了肉垫。
原在女子怀里的白狐立马挣出了她的怀抱,冲到了小狐狸身边,似乎想带七个小东西离开,谁知那几个小家伙跟白狐亲昵一番后却是不肯走,围在了缓缓站起的婴儿四周。
女子一见那一身白衣的小婴儿,眼中刹时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光亮,随手将益铃丢到一边,她快步上前围着婴儿转了一圈。似在确认什么。
只见那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眼倒地的益铃,又拉回视线,淡淡看着正围着自己转的蓝衣女子的裙摆,那眼中,竟是静水无波,无悲无喜。
一见那双眼,女子嘴角本有的笑凝住了。六界内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般月华如水、尘埃不染、清高傲岸、寒敛无情的眼神?那是数百年俯看天下苍生的冷寂,那是千万日独望凡尘喧嚣的漠然,那更是心冷如水、万变不惊、生死无意的冷心与无情。
女子狂笑三声,笑得张狂又哀婉、悲凉又决绝、器张又凄厉……“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里。”女子围着它静静地转,见它小小的头始终平视前方,没有抬起来看过她一眼。三百年了,他们已整整三百年未见……没有惊、没有喜、没有怒、没有怨、没有恨……甚至没有一丝情绪与动容。他,依旧是他,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波澜不惊,永远那么清冷,永远那么淡漠,永远那么孤高在上、无心无情!
“你的那两把剑,当真和你配得很……只不过你当初在狐仙白莲面前救下我的时候,有没有算到今日会死在我手上?”知道他眼中从未有过自己,从未有过全天下为他而入魔堕仙的女子……可悲啊,真可悲,但还是忍不住恨,恨他冷心,恨他无情,恨他眼中除了苍生六界再不肯去容下其它!
究竟怎样才能让他动容?怎样才会让他的心也学会跳动?怎样才会让他和自己一样满眼是悲哀和绝望?
眨了眨干涩的双眼,能为他流的泪早已流尽。剩下的……只有血。
还好,他的名字今后将与自己纠缠在一起,六界都会知道:仙尊云诀是死在她蓝狐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