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仙尊高徙益铃姑娘了吧?”路上,他不由朗笑道。
益铃点头笑:“益铃见过月师兄。”
他一笑:“早听我二师叔说益铃姑娘灵动慧明颇得仙尊真传,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离少仙折扇轻摇笑道:“月兄可是要改口叫师母了?”
月逐流朗笑出声:“是啊,就不知仙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让益铃师妹也叫上一句师母?”
六月之风忽冷,雪凤上的益铃全身一震,脸上一白竟微微有点站不住脚。她强自甩了甩头:自己怎么了?为何这么不喜他的话?明明知道师父绝不会娶妻可仍觉心哀欲泣,她不是不想他一个人吗?若有人陪即便不是她又有何不好?
可指尖轻颤,心头纷乱,分明是不肯。她莫名惶恐惊惧,她,她何时开始竟生出对师父独占的私欲了?
青城仙山仙气缭绕,看得益铃忽觉萧瑟。双眼不由盯着左手腕上的银铃,怔怔出神,竟觉心间生疼。
清渡几分严肃道:“几年不见你胆子又大了几分,竟敢拿仙尊来开玩笑了。”
月逐流当即抬手陪罪:“清渡师兄说得是,是逐流失言,你们与仙尊同是蓬莱宗可不要怪罪啊。”
秋雁儿一路无言,此番温语道:“月师兄多虑了,只是仙尊天人之姿怕是六界无人能配得上他吧。”
清渡接口道:“常人见了仙尊俱觉遥远如隔天地之距,哪里敢生一丝半丝此番肖想,我等敬畏不及又怎么敢出言亵渎仙尊?”
众人一听不由心下赞同都不再言。
过了片刻,月逐流回头便道:“到了。”他首先跳下飞剑,道:“喜宴已经摆开,稍后亲仪礼事便开始。各位在席间先喝杯水酒,到了时辰便会有人来请众位去正堂观礼。”他说完向众人一拱手便转身忙开了。
五人在清渡的一声指示下围坐一桌,清渡看日落提了壶酒自顾不见了踪影不由隐忧,可他毕竟是为几人之首不能只盯着他和益铃。只得耐住性子坐下,想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
“首座师兄,我有几个故友也来了,容雁儿去打个招呼。”秋雁儿温婉地对清渡清浅一笑道。
清渡自然点头。
秋雁儿离席而去,宁辞剑略一沉眉便寻了个借口跟过去看了看,见她真在与人攀谈也便放下了心回了席。
未见正与人说话的秋雁儿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调笑落花倾城的离少仙,面上一阴,眸中立时便空洞了,她转脚,无声无息地去了另一处。
益铃被人领着去安置灵兽白绫,心中微乱也未注意四周众人惊诧的目光,更未听清他们私下的惊叹感慨与敬意。
益铃抚了抚白绫的凤羽,正待转身回席,一根枝桠落下砸在了她头上,她抬头往上。远处一人斜靠一枝上,似乎正在喝酒,但她感觉他正望着自己。心里一暖传的是个善意,益铃微一偏头,难道是清渡师兄?
想罢飞身而去,落在了那大树另一枝上一看,竟是日落,心里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铃里小若只叫嚣着让她远离这个瘟神,但她是师妹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迟疑了一瞬,她仍是小声道:“日……日落师兄……”她微一欠身后就急急想离去,日落从头至尾睨着她,见她要走,扬手就将她带了回来。
怎会这样?她刚刚觉察的明明是暖意,应是善意才对呀。
“你自己坐下我就不来硬的。”他一边喝酒一边冷道。
益铃咽了咽口水,识趣地在他手指的地方坐下,与他并肩在一枝上。
“日……日落师兄……”
“我自顾入蓬莱已经整整九年……原以为仅是舍不了难得的宝贝,时至近日才明白……竟原来……”他面上有一丝酒气,双眼却烁亮无比直直盯着益铃。“蠢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