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闪来,黄鼠郎窜到阵镜前一看立即大呼道:“那丫头死了?云诀重伤着……我们还不快进去杀了他在这呆坐着干嘛!”
碧蛇姬轻挑眉睨他:“要去你去,死在我这阵中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哟。”
赤蝎王扬颔看黄鼠郎,一番鄙夷:“难道你不知道紫木师的傀儡术极耗妖力么?我们若能进阵还有必要让他用这招么?”
碧蛇姬听罢缭纱而起:“黄弟可不要轻视了我这蛇蟠阵哦,三百年前我布此阵还没有此时威力的一半,更没用神器来坐镇,却也把当时的九华三尊困死阵中,你当它里面的毒物是看着好玩的么?”
“不就是一些毒蛇毒鼠吗?”黄鼠郎轻啐:“还不是那三尊太没用……”
“啧啧啧……”碧蛇姬绕着他转了一圈:“你要不要自己进去看看它们的个,它们的量?试试它们见血封喉的毒?”
赤蝎王不由暗点头:若不是眼见云诀一路进到阵心他还真不知这毒阵竟如此凶险,巨耗功力,逼得云诀都用了守招……他明明已入了病缠,没想到竟还如此厉害,想来不用这阴险毒阵和他那徙弟,他们五个连手都不知能不能对付得了他!
“去就去,我黄鼠郎难道还怕了一个小小的妖阵!”
赤蝎王看着阵镜中越来越大的一片黑压压毒物,冷峻的脸上扬起肆笑:“毒物齐攻阵心了……黄鼠郎,你还是看看再想想要不要进去吧。”
“哟哟哟,这群宝贝受我这妖阵招来还真是尽心尽力不顾死活的得很呐。”
“这么多!”黄鼠郎看得砸舌:“看得我身上都发麻……不过它们怎么不靠近云诀了?”
碧蛇姬摇头娇嗤:“这云诀还真是个好师父啊,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还将护体仙印扩大这么多来护他这徙弟的尸身……”
赤蝎王眸中阴狠:“紫木师的傀儡术虽然已经没用,但云诀也撑不了多久了,待他拔出阴阳天令剑破阵,就是我们给他收尸的时候了!”
黄鼠郎听了大笑,不断摩拳擦掌等待着。
……
汗轻流,护体仙印越来越小……云诀仍旧面无表情,但脸上已白得吓人……猛咳一声,一口血顺势喷出。他不得不睁开眼,看向了阵心紧插着的阴阳天令剑。护体仙印太耗仙力,他已经撑不到铃儿醒来了……纵然知道有诈,纵然知道凶险,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和时间了……
看了那黑压压的大片毒蛇虫兽一眼,他一把将益铃抱起,步步走向阵心。命中注定此处绝他,也无可奈何。只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铃儿送出去……
默默如斯数年,一笑间,宿世羁连,弹指如湮……他轻叹一口气,一手紧紧将益铃护在怀中,另一手伸出,清美五指禁不住微颤,他一把握上神器,瞬间将仅剩仙力集凝手中,一运力,将其拔出了阵心。
四周之景一动,如漩涡般旋转不停。毒物立散,七星冢恢复原样,只余漫沙邪天妖诡冷心。
“哈哈哈,云诀拔出神器了!我们快去!”三个身影倏忽无迹。
一瞬间,云诀只觉一股森寒窜进体内,下刻腑脏冰冷刺痛阵阵,四肢被一股极寒之气流窜而过,仿佛断了般难以驱使。四周蓦然混沌一片,寒霜迎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一片又一片耀眼刺目的蒙胧和白茫席卷而来。巨大的重力突如其来压窒着他本已虚微的呼吸,身体的每一寸都在被寒冰熨过,从内而外透出绝冷。
五妖将至,没有多少时间了……手撑天令,他低头吐出一口乌红的血。看了一眼益铃,手指轻动,强迫自己将剑握紧,他口中轻念,以剑为笔抖手而画。剑尖竟还在凝聚着最后的仙力。
“云诀!三百年的大仇今日报了!”黄鼠郎飞身而来,一掌击在他胸口。
云诀身子一顿,掌力入心透骨灼烧,体内森寒的毒气一瞬间便顺势侵入了心脉,他轻哼一声受了,手上竟未停下,头也不抬地一笔将地上的阵符画完,银光乍起,他眼中静水无波,望断苍生。
一把将益铃抛到所画的传送阵中,银光又是一强,他全力一结印,陡然升起的银光盖住了益铃的小脸,传送阵强力旋转起来……
“云诀,真是没想到啊,死到临头留得最后一丝仙力一心想做的竟是送出徙弟的尸身?你是怕我们散了她的魂魄么?”碧蛇姬和赤蝎王凌然而至,冷冷笑道。
赤蝎王毫不留情的推手向他打出一掌,云诀喉头一腥,一口血猛然咳出,看见阵上绿影忽闪已消失不见,他抬头,冷眸悠然轻望出尘无意。铃儿已送出,他再无牵挂了……身子再难支撑,眼前一黑他无力地向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