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因心中痛意刚要轻阖,却猛然一怔注意到了什么。
她如今是天魔之身,魔力自是一番强大不说。虽被玄铁链锁住琵琶骨运力巨痛难忍,但内力强大那么许多放在体内自然让她看得分明。
云诀体内有一团黑气缭绕不息,正一点点地侵食着他此刻已然衰微还未恢复过来的仙力……
“那……那是什么?!”脑中一阵发晕,益铃惊恐不安地问道,浓浓的忧惶袭上心头,只让她原本就白着的小脸又白了几分。
长天青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只略略抬眼看着她道:“噬仙盅。”
“噬仙……盅……”再次听到这个名词,益铃心中再难像当初平静。
“这是一种阴暗歹毒的魔盅,中盅后会在体内噬尽仙力再**元最后枯竭而死。”
“噬尽仙力……枯竭而死……”益铃一下子就懵了,她猛地扶到床侧,惊窒的红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云诀,忧急慌乱似要心碎:“我师父……我师父他……”
“当年极乐上仙中了昔日魔王腾火的噬仙盅没到两年便身亡了。”长天青直直看着她:“而你师父已中盅六年。”
益铃心中顿时一紧,连大气也不敢出:“难道……不……不能解吗?”心里一瞬间的惊怕竟比自己临死要与他分别时还甚。
“能解。”长天青看着她的眼神露出了锐利与威严:“只有天魔之力才能将它转移吸收……”
益铃震了一下:原来大师伯是想让自己来给师父解盅……只是这哪里要他来说,她要是知道即便粉身碎骨也会救师父的。
“大师伯,我该怎么做?”
“你运起全身魔力将他体内的魔盅吸入你体内即可,它是噬仙盅,对魔不会有半点损伤。”
即便有损伤又有何妨?
益铃慢慢坐到床侧,伸出手轻轻贴到他额上,身上黑芒一显就要运功替他收拢集聚吸出。
下瞬锥心剔骨的巨痛从双肩一阵阵荡开,只疼得她眼前一黑脑中一片晕眩。额上的汗如下雨般一滴滴落下,她小巧冷瑟的唇半张着,抖得可怜。
魔力无法避免地受到影响,她汗湿着小脸,转头去看长天青,眼中乞求之色益甚。
长天青却略略威冷地回看她,摇头:“你身上的玄铁链不仅是用来阻碍你使用魔力的法器,还和蓬莱的示警大钟连着,蓬莱其它几位上仙都觉得此法制你最为保险。它若断了,钟声大鸣你更别想安心替他解盅。”长天青又看她一眼:“而且,即便是为了云师弟,本尊也不能冒那么大的险,私下放任已成天魔的你自由。”
益铃一阵黯然,隐隐作痛:大师伯虽让自己来给师父解盅,却终归是不相信自己的。
她也不再多言,只得咬牙忍痛再次运功,但那锁链是仙门特意用来制约身为天魔的她运功的,如今她硬要张开全身功力与它相冲,那如针如锥爬进她体内的疼意,又岂是一个痛字了得?小手颤抖着,手心里一点点被她聚集的黑色魔力也在她咬牙堪忍的巨痛中微微抖着。
小若在一旁看着,只觉心疼不已。但也知道一但是有关仙尊的事,自己再怎么劝也是劝不住破铃的。
长天青立在一旁,见云诀体内的黑气慢慢被她手心处强大的魔力牵引至额心,正一点点地欢快钻进益铃的手心,一时间有些不明,到底是仙链的限制痛意太轻,还是这丫头太能忍了?
没有看到益铃背对他已将下唇咬得乌青见血。颈间汗如雨下。左手强自将抖瑟的右手压着,银铃都承受着楚楚痛意而来的颤抖而轻晃,发出清晰的“叮——”、“叮——”声。
半晌看云诀身上的剑伤正在平缓愈合,知道是盅力渐消他仙力恢复的速度明显变快已在自我疗伤,长天青不由舒了口气,松了紧了一年多的心。
终于最后一丝黑气窜进了益铃掌内,益铃颤手一收,身子一阵痉挛后漫天痛意开始渐渐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