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月紧紧拉住小女娃:“听月姨的话,先和月姨回去,你爹爹现在不能……”
女娃儿握紧手使劲挣开宁无月朝洞内哭喊:“爹爹!爹爹!你快出来啊!琴姨死了,阿紫要娘好好的……阿紫要爹爹去救娘……”
宁无月无法,鼻头一抽眉头痛拧,只能大声哭斥道:“阿紫!你爹爹根本出不来!天尊为仙尊疗伤前就早有预料,派长老们来此布下四相八卦阵防霁师兄知道后私自离开蓬莱去助铃师姐。这阵没有罗天上仙的修为根本破不了!你爹爹是被天尊关在了洞里!”
小女娃听了一蒙,这才陡然静下,而后红着眼咬唇低下了头。“我该怎么办……阿紫该怎么办……娘她……”
宁无月踌躇许久,目中一横,拉起阿紫的手腕就往辞楼院奔去。
……
一连串压抑而隐忍的咳嗽从青沙殿内传出,云诀昏沉地半扶着床柱坐起来,两手苍白如纸微微轻簌。
一袭璃彩华衣凭空忽现,他静望他许久,下时叹道:“你好好休养吧,是我大意食言在先,一定在众仙之前替你找到她、护住她。”
云诀摇了摇头:“银铃铃息已闭,如果她不想,天下间无人能找到她。”
“墨凰呢?”
“神息已失,雪凤也寻它不得。”
玄火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幻天院内血迹斑斑有打斗痕迹,是有人逼得她不得不走的……至于这人是谁……相信你也清楚。”
云诀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映上了白衣,他眸中微霁,怔然轻悲敛声寂道:“……我知道了。”
玄火看他一眼,深叹一口气,许久后,喃道:“止水……没有人找得到她也无不好……既然那是她想要的,就让她一夕成魔生下孩子再回来领罪……到时稍稍处置了,相安无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云诀静了许久,只阖目道:“铃儿不能成魔。”
玄火气上心头,陡然喝道:“止水,成魔又如何?!你如此心狠一再逼她,莫要忘了,她还有另一条绝路可走!”
心头恍然一窒。
玄清之力,冰魂冻魄,出生之际便是它醒来之时,她若只是凡人,必不能承受,魂飞魄散不在话下;若一时解开她的封印,她必成魔,婴儿可安,可她再回不了头。
“你可有想过?她可能为了与你的孩子,宁愿自己魂飞魄散?!”
嘴角又涌出了血,云诀颤抖着长睫,哑声如滞:“我已娶她为妻,此生定不会再负她。倘若她真如此,便比我还要心狠。”
玄火一时愣,半晌后长叹一声,道:“……我听说你那大师兄为聚你元神,截下一半仙元于你,如今一力难济,已功力大失。”
云诀敛目不语,眸中沉了许久,终只叹了一口气。“得醒过来,我便已猜到。”
玄火看着他,没有再多说。
云诀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凝魂珠只能用一次,你将它用于我身,云诀不知此生何时能偿还于你。”
玄火挑眉,撇了撇嘴:“当初若不因你也无我今日……我大方一点,就算它扯平罢了。”
云诀无力地咳一声,点了点头。
“那……对那丫头你打算……”
“我会亲自去把铃儿找回来。”
玄火皱了眉:“以你此下之力如何动得了?更不说下山寻人。”
云诀阖目:“以神器助力,不日可先恢复仙力。”
“那元气呢?”
云诀没有再说话。
殿外,清寒的风不时吹过,淡冷而肃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