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铃微怔,缓缓抬头看他,双目隐颤空悲,抑乱难止:“……回,蓬莱?”嘶哑的声音迷茫地重复,隐约间竟是一种入骨的悲凉。
即便不再信……即便要惩她,也不欲舍弃她……他能如此怜她……可是,宝宝们呢?
益铃看着他,想要确信他对她是不舍,是难弃,是放不下;而不是那一份责任那一份悯怀……
阿紫满脸是泪地抬头看她:“娘……不要丢下阿紫……洛姐姐说不会让师公他们罚你……”
隐带哭腔的声音时断时续,一言出来群仙都未做声,只是面上一致寒凉。若说魔预非罪还可不计,山下百姓之命却如何能轻易饶得了此子?
益铃悲伤又迷茫地笑,望过她们,望过群仙,不知为什么而疼戚,为什么而凄然。
“小夕……”我们走……
未出口的话却已凝成口形,于风雪中望进眼里,众仙无声而叹,竟已是这样的无可救药。
洛紫一愣,云诀雪一样白的面上横生一分怒一分寒。
长天青极轻蔑地俯视着她,执剑冷哼:“孽障,你以为你于此地,还走得了么!”
魔夕冷笑:“长天青,你以为凭那一剑……就能拦得了本君欲为之事?”
洛紫微惊:“魔夕?又是你!倒还未死……”
蓬莱众子中,有一人早已惊震于当场。
徽墨剑上仍旧黑芒如刺,只是执剑的手浸血而凝,魔夕冷立无常,三魂六魄于体下却已震动难息。
魔元动荡,阴彝的声音从脑中冷冷荡出:你受伤太重,一力将尽,还想再压制着我么!
滚开!
夕儿……让我来主,定替你带她安然离开此地……夕儿,勿要再任性!
一紫一红的异眸中骤然挣乱,有一瞬间混浊似雾,错乱昏沉。
你若敢伤她……
五指渐渐失力,强自颤簌,魔夕毫无预兆地吐了一口血。
小夕?!益铃忧极心窒,挣力而起去他身边。
长天青眉间一戾,灭魔剑骤然集力,伴随一声轻响撩开风雪,竟已分毫不失时机地于她面前向魔夕驰去。
“不要!!!!”益铃猛然呆住,哭喊嘶声。
云诀痛心欲阻,却不过半步身体便一滞,立时咳出一口血来。
风冽如嘶,长空乱雪。
风雅长衣半敞,仙袍急纵过去竟是一意绝然地挡下了长天青这一击,白衣青年与魔夕一齐驰退数丈方才停下。
本立于其身侧的星魂惊怒:“离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少仙?”洛紫怔愣,与长天青一齐瞠目望他,后者缓缓拧起了眉。
离少仙挡在魔夕身前,仍旧一把白纸折扇,却已不是当年那把,长年未现的流华剑于扇柄凝结,仙力如丝如缕流转不歇。
“或许是本尊过于心慈手软了。”长天青极冷地看着他,肃声淡道:“虽是离师弟骨血,却也是那魔头的孽子,到底也是半个魔子!”
“大师兄!”洛紫不满地出声喝阻,满目是忧地望着离少仙:“少仙,你……”
“洛师叔……”长衣轻荡,毅然执立,他护他在后,面上是不顾生死的一意执然:“请恕少仙无法置他于不顾。”
洛紫无可奈何地愣在原地,望着恃于风雪中的两人微有怔神,惊见两人相立一处,那一双桃花眼是如此韵同神似,一瞬间竟什么也多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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