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清魔之极阵一成,玄火扬言,若六界未亡,将来必要把十一宗秘宝全部奉上偿还于自己。
众仙未被他此言吓住,但当他随口例出各宗秘宝为何物时,却全部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愧是爱宝成痴的玄火真君……
他旗下的罗网,秘息之灵通更是不得不叫人心惊忌惮。
云诀还欲置若枉闻,只是看众仙惶然之态,又不得不出声制止。
玄火知他强撑着顾看仙门之事,一力难济竟已将神器一一托付好,便知他做何打算了。
自己也是极为随性之人,为仙多年自然看得淡生死,魔障始终隐现,便知他对那丫头对天下人均愧怀于心,一结难解。
他既无心闭关静养,便是欲尽己之力赎罪六界直至力竭身死,自己怕是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玄火撇了撇嘴,观他面色之怆,叹口气道:“煞气既已暂且压下你也不必过于劳心了……止水,你是不是该见一见那丫头了?”
众仙微异,看着玄火君几分不明,既是魔宫难寻,又如何得见他口述之人?
不觉抬首去望高位上的人。
这才发现他在坐一时,面上已是何种苍白。
“仙尊!”
云诀仰面怔望殿外云天,眸中空寂,轻悲言尽。
一剑决绝,举手无回,想到她如今被他逼而为神的模样,他心下竟不知是愧疚还是心疼,只是每一次回想起她当时瘫坐于血中悲凉大笑的模样,呼吸便难以维继。
听她亲口说师徒陌路,义尽恩绝。他麻木地不曾后悔过扬剑伤她,却也不能避免心如刀绞。
或许,他欠她的,早已永世,也难以还清。
……
落花倾城看着她躺于榻间久久未做答复,不觉冷笑道:“我知你为何迟疑。”
榻上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
“你知道魔夕一出首先要做之事,必定是阻止你逆天行事损耗神元精血饲养魔莲而育子。”
落花倾城冷冷看着她:“因为如此下去,即便神之体也会被它日以继夜地耗尽,而且……”
落花倾城挑起眉,霍然低笑:“而且你这孩子的父亲不愧是仙门之尊,生来仙骨,竟本能地排斥魔莲邪气,不管你用子母莲育它多久,也不会有半丝见长,又如何能等得它长成而破莲出世?”
颀长曳地的长发漠冷孤僻地反射出阵阵冷光,益铃于榻间缓缓伸手,轻抚了抚腕间冰冷的墨莲。
“一过数月,魔尊心下明明早已清楚,却还是不肯死心。”落花倾城轻蔑地睇起双眸:“因为你太爱此幼子,因为它是云诀的孩子,而你根本还……”
“住口!”
颈间忽地一窒,寒气直灌而入,落花倾城身一软跪伏到了地上。
痛苦地连咳数声,她却仍是冷笑道:“若非如此,为何不放手?神乃天地灵识集成,本就不该有子嗣!在你成神那一日,就注定你无尽岁月必要孤独永世!”
红纱拂止,凝顿空中。
榻上的人狠狠一震,而后冽冽拂袖过去,落花倾城倒飞数丈撞在玄柱上吐血滑下。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