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点点笑一笑,心里却很有些异样。虽然跟着可欣转了一天,可是最不辛苦的就是他,他只是跟在可欣后边,连帐册都没碰过一页,更没搬过一个东西,甚至没有吩咐过大家一句话。今天,他只是跟着可欣转了一天而已。
庄庭枫醒了,可欣说他只要好好养一阵,没有事的。所以庄家又恢复了从前的快乐和生机。
大家高兴地围着餐桌坐下。成叔不敢落坐,庄家的规矩,下人不同主人同桌。郝家、康家、于家跟庄家的关系不同,没有从属关系。
“我去厨房吃吧。”成叔谦卑地低头退下。
“许妈把夜宵送到成叔房里吧。成叔年纪大了,这几天跟着家里的事一直受累,让他早点吃了,早点休息。”可欣不强求,干脆给他更多的自由。
“谢谢小姐。”
一时间,成叔变得没有作用似的。别说他自己不习惯,大家都觉得有些不习惯。成叔脸上无光,讪讪地走了。许妈妈瞅他背影一眼,最后留一碗,端着跟着他往花园东面的一排平房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出声。
“岂有此理!”回到自己屋里,成叔气急败坏地坐在屋里的小圆桌前,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杯子跳了几下,幸好没有摔倒。
“顺顺气!”许妈放好夜宵,瞟一眼外面,低声道,“怎么可欣一下就想到把当家的权抓过去?”
“一定是庄老头早就有了想法。”成叔牙齿紧咬,心里阵阵寒凉,抑郁地吐出一口气,自己跟了庄庭枫一辈子,倒头来换来的信任仍不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你别难过。可欣毕竟是他外孙女。既然庄老头要谴散大家,我们就要些钱,早点走人就是。”许妈妈明里忠心于庄庭枫,暗里却是成叔的心腹。想到庄老头手上只有一千万了,家里的古董得卖,而且这座宅子竟然早被庄庭枫转赠给了里庄食品厂,统统的一切都得变现,去填补庄文月那个大窟窿,许妈妈就摆头。原来想暗中弄点小东西的,没想到庄可欣那么精,竟然即时派了傅永坤一家住进庄家。
成叔松了松脖子处的扣子,心里难受得厉害,“我跟老太爷一辈子,现在庄家出事,可欣却只给我十万赡养费,这说得过去吗?”
“认命吧。人家董事长还在牢里呢。可欣说了庄家欠很多钱,现在卖了所有的东西都不够帮董事长抵罪。人家还能拿这么多钱出来,也算有心了。”许妈妈毕竟是女人,见到庄家突然败落,遗憾之余,也有同情。
“头发长见识短!老太爷收藏的一些东西,十几年前只一两万的,现在有的卖上百万。老太爷说手上只有千万资产,那是骗人的!”
“那我们就留下来,不走!”
“不走。以后可欣当家,没看庄庭枫从小就给她配了一大帮人。别看康小燕于心梅年纪小,从小跟着可欣一起学习习武,近朱者赤,跟可欣这个人精混久了,这两丫头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庄承龙,康志传,黄家两兄弟,傅家两口子……”
成叔捧着脑袋发疼。辛苦了一辈子,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一股气从心头直往脑上窜。
“你可别着急。你可是老江湖了。别被个小娃娃给气出毛病。要不想法向可欣再争取点。”
是呀,自己是老姜,姜应是老的辣呀。成叔举起手摆了摆,放松下来,
“成叔。”曾华从外面闪身而入。
“我先出去。等会厨房没人,大家会闲话。”许妈妈端着大木盘走出去。
“还没吃夜宵?味道不错的。”曾华看着桌上的夜宵,笑道。
成叔白他一眼,指指门。曾华关上门。
“坐。”成叔撸撸嘴,指指旁边的椅子。
曾华象猴子一样,轻轻一跳,无声地坐到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刚才两个兄弟和我说这谴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