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我心里一凉,仍然不死心地开口:“清芙!清芙!”
地上之人仍然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静得有点可怕,甚至——连微弱的呼吸也没有!我上前一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子来,咬牙将盖在她身上的薄布拉开——
清芙!
泪水凶猛地流了下来!地上的这个还算人么?是我那活蹦乱跳的清芙么?
我愤恨地转头瞧着祥贵,祥贵的目光盈满泪珠,已移到别处,不忍再看。
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目光艰难地重新调回到清芙身上。确切地说,除了脸孔上的五官有几分可以瞧出是清芙之外,其它地方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耳朵被割了,舌头被割了,四肢被齐肢割断了。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尽管祥贵已经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衫,但隔着衣衫仍然可以看到伤口处浓黑的血块。
清芙,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事实上,我看到的情况已经比祥贵好多了,我相信祥贵进来的时候,清芙不可能完完整整躺在这里的。
“属下进来的时候,她……她已死了多时,还被吊、吊在柱子上。”祥贵的语气哽咽着,目光里发着冰冷的寒光。
我心中难过得快要死掉,不忍再看,将目光从清芙身上移开:“把她的那些……寻回来,好歹给她一个全尸。”喉中哽咽难过,断手断脚四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她跟我一场,最终只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叫我如何不难过?
“属下整个怡安宫已找过了,就是找不到。”恁是祥贵那样血气方刚的男子,听到全尸二字,也忍不住流下热泪。
我的指甲已深深陷入到肉中,直至尝到疼痛的滋味才放手,咬牙道:“楚乔的手脚,也命人割下来!”
我不是什么仁义之辈,楚乔就是死了,我也要她血债血还,这样才能平我心头之恨。
祥贵微微一愣,许是想不到我连死人都不放过,迟疑一下道:“楚妃的死法,与清芙一模一样!而且,死时还身中剧毒,她身上的毒,与小皇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闻言,我的目光向祥贵轻轻瞧去。祥贵神色微变,敛色道:“娘娘!楚妃的死,与属下无关。”
我心中长叹,就是祥贵气愤之下杀了楚妃,我也不会迁怒于祥贵的。楚乔她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
祥贵上前一步,猛地跪在地上,却低头不言语。我瞧了他一眼,咬牙道:“祥贵,起来吧!本宫不会怪你!哥哥也不会追究此事。”
祥贵兀自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定:“娘娘,楚妃不是属下杀的。”
不是祥贵杀的,又是谁?能躲过宫中侍卫的目光,进入怡安宫杀人,不就只有祥贵做得到么?他不是躲过侍卫的目光,而是下了封口令。要不,谁会这般恨楚乔?非要她与清芙一样惨死?
连我都差点被祥贵蒙骗过去!只是,苗儿的解药,祥贵从哪里得到的?
“娘娘,属下求你允许属下将清芙的尸首运出宫去,属下想……想将她安葬在宫外,只是、只是……”
清芙是宫女,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能擅自出宫的,死后就是尸骨也不能运出去,必须要在宫中净乐堂火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