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风瑾那次受伤醒过来,碧秋就发现这个主子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想法,而表面上看来,柳致墨也对她越发器重,所以她对柳风瑾的信任和依赖也就越来越强。
那不过是一本常见的诗词随笔,在南宸国内很有名,乃是南宸国的名士所作,已经流传了近二十年,但看这本书并没有什么奇怪,但翻开细细品读之后便见出了端倪。
果真,那本书里有古怪,很多字被用墨水圈住了,有些句子也被划上了标记。
她按照书上记载的内容,将锦囊里的帕子拿出来,按着针眼抽出一些丝线,渐渐看到一些异样的图案呈现,柳风瑾更加肯定自己的操作方式得当,于是进一步小心翼翼将丝线按着记载的套路和条数抽出来。
竟然是字!
想不到这样一方雪白的帕子上,竟然绣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若不是亲眼所见,就算让柳风瑾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原来那帕子三面纺织法,是织布过程中最难的工艺,要耗费许多精力,又不能出错,所以,虽然是三面,看看起来和一面没什么不同,更不是夹层,自然让人发现不了!
柳风瑾看完那些字,差点激动的哭了,如果她没猜测的话,这应该是七绝散的解药方子!原来柳乘风送给自己的竟是一副解药的方子!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或者料想到自己中了七绝散之毒?那他还知道些什么?
第二日一清早,小玉子就毕恭毕敬地候在听雨轩那里了,央着碧秋去请柳风瑾出来,柳风瑾昨晚折腾了一夜,根本没合眼,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为了稳妥起见,她把那帕子上的内容分了三段分别记载在不同的地方。
“小玉子公公真是勤奋啊。”柳风瑾伸伸懒腰,打打哈欠,哼,早就知道老贼不会让我安生的。
小玉子打着千儿给柳风瑾请安,柳风瑾欺身上前,在小玉子那光滑白皙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又捏了捏他的胳膊,笑道:“瞧瞧,怎么有这么水灵的人儿呢。”
碧秋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虽说主子比以前聪明有主见,可这品性……哎,不敢恭维!
小玉子笑道:“小主子,奴才这是有急事来找您,完事了,您若还是对奴才有兴趣,奴才任您使唤。”
他扭股儿糖地朝柳风瑾身上贴了贴,道:“小主子,您说可好?”
柳风瑾一阵鸡皮疙瘩,冷冷地道:“好!”却猝不及防,在裙子底踹了小玉子一脚,小玉子吃了亏也不敢喊叫,急忙领着柳风瑾离开听雨轩,碧秋看着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主子越来越神秘了。小玉子倒是长相清秀,可惜,是个太监。”——语气一如柳风瑾,可见有其主必有其仆。
“小玉子,你说你皮囊这么好,又一表人才的,我看你做事也很谨慎,是个有分寸的人,怎么就自绝后路,来宫里做了太监呢?”柳风瑾笑道,她故意没话找话。
小玉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只是柳风瑾跟在他后面,根本看不清,只觉得他背影很冷,见他不说话,又调笑道:“小玉子,你别告诉我,你是被柳大人逼着进宫的,你吃了七绝散我猜得到,但还有什么事情能逼着你连命根子都不要了?难道你不知道那是男人快活的根本吗?”
——这岂是未出阁的女子能说得出口的?
可此刻,就从柳风瑾的嘴里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小玉子干咳了一声,道:“三小姐,到了,柳大人就在前面。”
柳风瑾抬眼一看,好静谧的地方,虽然亭台楼宇,但仍旧死气沉沉的,她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后悔自己冒失跟了过来,要是在这个地方被灭了口,恐怕谁也想不到是柳致墨下的毒手!
“见过父亲大人。”柳风瑾淡淡道。
柳致墨冷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展?”
柳风瑾思索了一会,想来是指柳致墨让她接近慕容允珞并怀上他孩子的事情,急忙道:“孩儿已经尽力了,但是三皇子对孩儿十分戒备,加上孩儿才给许芸熙下了毒,更加难以接近,孩儿一定尽快完成父亲大人交托的任务。”
柳致墨一个巴掌甩过来,怒道:“你非但把我的命令当做耳旁风,还和七皇子、慕容逸勾勾搭搭!贱人!”
柳风瑾的嘴角渗出血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不是贱人!没有人可以骂我是贱人!她冷冷地看着柳致墨,忽然笑了,嘴角的血迹显得尤为鲜艳,道:“怎么,心急了?难道这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大公子被抓到天牢了?”
柳致墨惊讶地看着柳风瑾,冷道:“这事你听谁说的?说,到底谁告诉你的!”
柳风瑾有些疑惑,难道柳乘风是被悄悄抓起来的,现在还没有声扬出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孔嬷嬷更是了不起了,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探听到了,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