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以前长跟他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暗地里做的某些事,他也没必要一件件揪出来。
此次回来主要是处理二哥之事,然后管理好自家人。
离村里越近,感觉肩上的压力越大,稍后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处理。
他这次独自接手这些事,深刻体会处理家事有多么让人灼心,做得严苛会让人觉得无情,宽松处理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彻底明白花颜为什么说的家庭关系最难处理。
不同于外人,该怎么着就怎么办,没有顾忌,只需考虑要答道的目的即可。
家里这帮亲戚关系其实很复杂,说是小事吧,一个不好就会让别人不痛快。
前几年真难为花颜能处理得那么得心应手,要做生意赚钱,处理家中的人情往来,还要照顾爹娘的想法,为他安排各种事。
别人家都是男人来做这些事,花颜却为他撑起一片天,他还一不留神就给她惹麻烦,亏欠她太多了。
发生在二哥身上的事,一是因为他本身贪婪,二则是因为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事情不会发展的得这么快,又这么巧。
他们怀疑的对象是林家,那便是他没听她的话招来的祸端。
徐家马车进村,窗户紧闭,里面的人也没说话,不像上次风光回乡,坐在马背上远远的便同村民热情打招呼。
罗氏那算时间去赶集置办东西,回来的路上都喜欢撩开窗帘布同地里干活的人们打招呼,说到兴起时还会让人停下马车聊一阵才走。
这次回来觉得很丢人,默默的往家赶,并且还催促驾车的仆人加快速度。
因作坊的生意做大了,小桑村经常有马车出入,所以看到有马车进村不觉得稀奇,也没想到是徐文宣一家回来。
直到马车停在徐家门前,徐文宣等人下车,近处的人才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只有老两口儿和徐三郎,另外那个是赶车的,花颜怎么没回来?”
“谁知道呢。”
“咱们过去问候一声。”
妇人瞪说话的汉子两眼,“人家愁得很,这节骨眼儿凑上去干啥,打搅别人家商量要紧事。”
遇上喜庆的事,他们马上去打招呼,说几句讨巧的恭喜话,花颜没回来拿主意,徐家几口子人恐怕头发都愁白了呢,怎么能凑上去触霉头。
另一边,梅氏带着徐三宝在菜园子里割菜,看见马车停在三房门口,扯着大嗓门喊了声“三弟妹,是你们回来了吗?”
徐文宣应声,退出门和梅氏打招呼,他没有看到人,只对着梅氏所在的方向说话。
梅氏听到回答,激动不已,随便砍了两颗青菜扔背篓里,背起背篓,将徐三宝夹在腋窝下就走。
边走边教徐三宝,“三宝儿,大伯母跟你说,想要你爹娘的话,等会见了你三叔三婶就使劲哭,说要爹娘,明白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