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还想提醒你一句,倘若只为精进医术,大可不必嫁给医者,女子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应该找户好人家,嫁个好夫婿,莫要主次颠倒。
即便你愿意为医术献身,你如何能确定家世相当人品又好的男人或家族医术比你高明,而且志向与你一样?
你希望自己变得更出色没错,但方法不止一种,你完全可以通过跟别的医者交流来取长补短,而非赔上自己的一生赌一种可能。”
“听师傅一席话,徒儿如醍醐灌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还有,说话要讲究方法,就算对方是你爹,那你也不该当他的面说传医术那种话。
你将属于他家的东西送给别人,你说他乐不乐意?诸如那等事,你心里有数,做就是了,何苦说出来恶心人。”
生长于鲁家,明知他们家医术传男不传女,偏偏明明白白告诉她爹,简直是作茧自缚。
坦诚不是不好,而要看什么事以及对什么人。
在花颜眼中,鲁双双不是傻姑娘,相反,鲁双双比较聪明,至少在她面前如此。
兴许鲁双双只是面对她的父亲时过于放松,忘了他们鲁家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
亦或许她心中有怨,故意那样做,最后将怨言说出来,父女俩交锋之后,她更加烦闷,有几分自责又有几分惆怅,还有点憋屈。
鲁双双嗯了声,表示她以后说话一定注意,尽量不让对方感觉不舒服,还请花颜往后多多点拨她。
鲁双双前脚走出郡主府大门,随后徐文宣进门,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行至正厅门口就问:“今儿把你徒弟怎么了?”
花颜蹙眉,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了?”
徐文宣指向大门处,“刚刚碰到她,跟我打招呼时,瞧着她眼眶泛红,脸上隐约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小丫头跟鲁太医争执了几句,搁我这儿倒苦水,我稍微劝了几句,不曾说重话,想是她心里难受,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罢了。”
徐文宣笑道:“小丫头片子长本事了哈,同她老爹闹脾气还来跟你告状,我猜你肯定说人家了,她为何事跟鲁太医闹?”
他家媳妇儿最擅长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教训人,她确实没说重话。
“鲁太医跟她提议亲一事,双双表示她想嫁给医者,大意是说那样可以集两家医术之长使得她的医术更加精湛,可以造福更多人,直说会将医术传给儿女,鲁太医不乐意了呗。”
“嗯~她错了吗?我没觉得。”
“端看对谁而言罢,在我看来,她摒弃门户之见,追求医道高峰,力求造福更多人,双双不仅没有错,她的思想超前,境界颇高,值得嘉许与尊重。
但你别忘了医术也算手艺的一种,手艺人为了让自家子孙独有一门讨饭吃的技艺,大多数人不会将手艺外传。
然女儿是要外嫁的,也就有了约定俗成的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双双打算互通有无,自然显得对鲁家不太友好。
孩子们学了鲁家医术精髓,挂的名头却是另一家的传人,你说鲁太医甘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