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为王阿婆的农场蒙上了一层好看的橙红色薄纱,地面上的微风不急不慢的吹着。黎生此刻有无数思念的情话想对祁安说,他想伸手去拥抱她,想表达自己以为永远失去她后的崩溃,想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找一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地方。但,他只能是想想而已……
黎生用左手死死抓住右手的手腕以控制自己的冲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一副冷峻的面孔。
“无名前辈在昨天与异兽的大捷中仙逝了,我们收到王阿婆的消息赶来这里跟你们汇合。”黎生的语气十分中立,好像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啊……”祁安捂住嘴惊呼了起来,在她的认知中,无名老人的实力应该是源岛数一数二的才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呢?
李政同祁安一样,他的惊讶比悲伤跑的更快。他先是张开嘴让惊讶流出,其后才紧紧的闭上嘴,让悲伤在身体里肆意流淌。
凌易没有惊讶,仿佛这是这场战争中必要的牺牲。他的嘴角以不自然的弧度向下拉扯着,嘴唇也开始颤抖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凌易走到石桌前,背对着大家坐下了。
兆君此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反应。他的目光一刻也不肯离开黎生,因为他知道黎生此刻在经历怎样的心痛。就像一朵压抑暴风雨的乌云,只能任由雷电在自己心中咆哮,却不得释放半分。
黑夜一点点向小木屋的方向移动着,它张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的将一切都融到他黑色的身体中。今晚的月亮看似无心与黑夜恋战,他躲在一片乌云背后,和星星一起冷眼旁观着。
凌易、李政、祁安三人和黎生、兆君互相诉说了大家在璟玉岛分开后各自经历的事情。这使大家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不禁感慨万千。
“黎天祥在李政的身体里已经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了。”凌易看了一眼祁安的表情继续说,“祁安从璟玉岛离开的时候,璟玉岛上的亡灵被她的尹氏后人的血脉吸引进入了她的身体。原本她是必死的,是她从困兽山带出来的小兽人找到仙草救了她一命,所以你们才会得到祁安已经死去的消息。她现在已经将亡灵化成了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可惜并没有多么显著的效果。”
凌易说完,在一旁眯着眼睛瞧着黎生。从黎生一进屋,他就感受到了黎生身上那逼人的灵力。
“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呢?”凌易皱着眉头在心中默默的思考,“难道无名老人对《后世预言》里‘鸳鸯’的预测有误?”
李政和黎天祥同样对黎生的灵力感到诧异,原本以为拥有“不眠不休”、“二魂合一”异能、又经过凌易教导的他们会更胜一筹。但从凌易防备的眼神中看,黎生现在所拥有的异能和法术,绝对不比凌易神人低。
“是无名前辈。”黎生再次看了李政一眼说,“无名前辈将颜如玉留在我身体里的灵力激发出来了。再加上我们在困兽山的练习,算是进步了一些。”
“还真是谦虚。”凌易神人摇摇头,笑着感叹说,“果然还是要天赋高啊。你通过几个异兽和颜如玉的灵力便可修炼成这样。祁安可是有着整个璟玉岛的亡灵,李政还是二魂合一加上不眠不休呢……哼,终究都还是不如你……”
“师父,你是不是嫉妒了?”李政用手杵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浑身散发着酸气的凌易。祁安在一旁偷笑着,她也多少看出了凌易因自己费心带的徒弟没有无名前辈带出的徒弟厉害而妒忌的心情。
“我有什么好妒忌的,他拼命也就比我强一点点。”凌易嘟囔着说时,不自觉在胸前摊平了双手,好像要在手中放置什么一样。黎生和兆君互相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兆君在心里思衬着,如果大恩在的话,一定还会再把黎生能召唤出金色混沌的事情夸夸其谈一番。到时一定更有趣。
“别笑了,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凌易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先知现在还没有下死命令追杀我们,只是把源岛搅得人心惶惶,让大家以为我们是罪魁祸首。”
“璟玉岛的仇……我想报!”祁安咬着嘴唇突然开口道,“我是尹氏的后代,而且身体里有死去的族人亡灵,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