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令宗政渲瞠目结舌的情景,就应该是墨染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了一整桌饭菜,而且最后还喝了一碗糖水,吃了一盘糕点还有一盘水果。
陪墨染吃过午饭,宗政渲便回去了,自然躲过了墨染的关切“问候”。
墨染见状,本想说什么,却见尚筠走了过来,连忙擦了擦嘴,“什么事?”
“没什么,想来看看你吃饱了没。”尚筠见墨染开口,便道,“是否要出去走走。”
“嗯······也好。”刚吃完就睡觉似乎不太好。
于是两个人便安安静静地在王府里转圈圈。
不知过了多久,墨染觉得气氛怪怪的,便开口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什么?”尚筠有些疑惑。
“你既不说,我也不想问,”墨染道,“我且只问这一次,不说便算了,我今后也不再过问······”
“有些事,与你无关,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多增烦恼,我是为了你好。”尚筠突然抱住墨染,轻声道。
“既···既然这样,那……那我便信你吧……”但愿那件事是自己看错了。
“若是你想知道,日后我定会跟你解释清楚……”
“我……我才不想知道呢!”墨染一把推开尚筠,转身道,“不过是那些皇室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罢了,我才不想管呢。”说着便离开了,“只是……祸不及他人……”
自那之后,墨染便和尚筠疏远了许多,虽说明眼之人看得仔细,却是不敢多言一词,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做自己的事罢了。
尚筠也知墨染所想,但是一想起此事几番波折,个中情景错综复杂,若是告诉墨染,以她的性子,又是要去搅上一搅,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小心伤着她,自己便是后悔也来不及的。
且说这几天,绿意看着墨染每天心不在焉,一时有些心疼,再加上月娘说她这几日吃的越来越少,便想着带墨染出去玩。
“去哪里玩?”说话之时,墨染正无聊地翻着书。
“不如去千里香?”
“我不是猪······”
“听说梅园这几日雪梅开了,可否去赏花饮酒?”绿意想了想,只能想到公主喜欢做的事,却想不出墨染喜欢什么,一时有些自责。
“就我们两个吗?”
“还有些寻常百姓家,有些会挑在这个时候像王室贵族一般,做些风雅之事。”绿意道,“若是想,可以喊上王爷······”
“不用了,他这两天事情多,别去打搅他。”墨染知道自己看不下去了,索性把书一扔,起身出门,“臭小子这几天也躺够了,拉他出去遛遛。”
“······”臭小子···是十皇子吧······整个瑾国也就眼前这位大神敢这么叫了。
由于这一活动已经举办了好几年,故而已形成了特定的传统,这几天也成为许多人家出门拜访的一种形式,因此,在梅园周围也设立了许多石制桌椅。
当墨染抵达的时候,梅园早挤满了好多人。
“······”宗政渲本来就不喜欢太热闹,冷着个脸,转身准备回去。
“干嘛去?”墨染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快去帮忙把东西摆好。”
“······”宗政渲瞥了一眼墨染,“这里已经没有位置······”
“王···夫人!夫人!这个桌子没有人!”千阳的呼喊从不远处传来。
“你干活还不如一个千阳。”墨染自是嗤笑了一声。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宗政渲无奈地看了一眼千阳,拉着个脸去帮忙了。
待坐定,墨染便看见别的桌子上摆着盛开的梅花,一时又推着宗政渲,“快去采几枝梅花来,我也要,就是那个桌子上那种好看的,快去!”
“……”宗政渲凳子还没坐热,便又站起来。
“夫人,让千阳去吧,千阳知道怎么摘。”千阳觉得这位王妃好像在故意刁难主子,一时有些气愤,可不能让主子累着了啊。
“千阳留下给我倒酒。”墨染瞥了一眼宗政渲,“怎么,还不去?你什么时候能有千阳一半积极就好了。”什么时候能有他一半活泼就好了……
“你且给我等着,我去给你采……”宗政渲咬着后槽牙道,然后便愤而离开了。
从小到大,自己哪被人这么使唤来使唤去,若不是看在救了自己,自己早就离开了,现在连带着千阳也要被她使唤,真是造了几辈子的孽了。宗政渲想着便往梅林深处走去。
“是每年的梅花都开的那么好吗?”墨染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梅林,喃喃着。
“我也不知,只是听说梅林之前比这还要繁密茂盛。”坐在墨染一边的绿意回道,“不过三年前倒是像着了魔一样一朵梅花都未曾开放,自那年之后便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既是这般,那之前该有多好看啊……”
“之前只要梅花开放,那半边天便会被梅花浸染,变成粉红色。”一个清爽的男声从墨染旁边传来。
“我靠,你谁啊!”墨染看着不认识的男子自顾地坐在旁边,还自顾地倒着酒,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那人并未答话,只是继续道,“那时约上三五人来此喝酒吟诗,便是再烦闷的心绪也会被这梅林之景、这梅花之香驱散地一干二净。”
“我……”墨染见这个人不搭理自己,连忙抢过他手中的杯子,“你干什么坐这里。”
“我还问你为何坐这里?”那人抬眼看了看墨染,便又拿起绿意面前那杯还未动的酒,一仰而尽,“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没人不坐这里坐地上啊!”墨染没好气地说,“再说本姑娘爱坐哪里坐哪里,关你什么事啊。”
“是么,这里已经不是特殊的了么……”那人说着便倒了一杯酒,又是一仰而尽。
“我特么……”墨染看着面前这个人,顿时来了脾气,“头一次见蹭酒还那么莫名其妙的人。你这是要打架啊!”
“啊?”那人似是突然发现旁边的墨染一般,连忙道,“真是失礼,鄙人苏饶,来自渭国,是个求学的书生……”
“……”墨染撇了撇嘴,知道失礼还喝我的酒,“你还喝!”墨染连忙抢过酒。
“啧啧啧,”苏饶看了看墨染,叹息道,“未曾想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竟然如此小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墨染听他这么夸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把酒放到了桌子上,刚放上去,便又被苏饶夺了去。
“啊……我竟然说了谎话,真是罪过罪过啊……自罚一杯。”苏饶说着又倒了一杯。
“我靠!我看你就是想打架!”墨染气得差点吐血。
自然未等墨染动手,苏饶便给墨染倒了一杯,“大冷的天,生气伤身体啊……”
“……”这怪谁?
绿意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个人,他来的突然,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可见此人武功极高,但是却未曾发觉有任何杀气,许是只是来骗酒的罢了,何况墨染被他这么一闹恢复了些生气,再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无精打采,暂且让他在这里闹一闹,若有不对的地方赶走便是。
“我跟你说,你这个蹭酒骗子,你要是再喝,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当男倌!”墨染恶狠狠道。
“这位夫人请不要这样……”苏饶摆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拿起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好吃,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那是自然。”墨染很是得意,“这可是我亲自做的。”
“虽然你长得不怎样,厨艺倒是不错,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墨染说着一筷子朝苏饶头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