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县主说谢六姑娘来了,我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见到,原来是乖乖得在郡主身边儿,我们却都在那边儿,六姑娘,一会儿投壶你可得跟我们一起,不让你在郡主身边待了。”
听到这儿,谢清浠愣了愣,投壶吗?她是会的。
“我哪儿会投壶?原在家中时,大哥哥曾教过我,我却怎么都学不会,纪家姐姐还是饶了我吧。”
这话谢清浠确实没说谎,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也是没学会投壶的,后来还是嫁入东宫与他一处,他手把手教,自己才学会了的。
听到这话,纪黎却好似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又了然了。
“那昨儿个,珩哥儿还说要跟谢大公子好好学学投壶呢,也不知道今天他能偷学几分技艺来。”
前面的席面上聊的正欢,后面的人却知道怎么都插不上嘴。
不过也知道,这纪家大姑娘一来,也是抓着那谢六姑娘不放,看来此刻厅里,大家即便不知道的,也该清楚了几分。
“一会儿可要跟他们一起投壶吗?”祁氏知道女儿不会凑这个热闹,这番也是在问女儿的意思。
谢清浠只摇了摇头,祁氏便了然了。
“都说女儿爱跟着娘亲,今天我那个也说要待在我身边,我嫌她烦,就把她赶过去了,要是她能有谢六姑娘一半乖巧,我也放心多了。”
开口的人是谢清浠一直怎么忽略都忽略不掉的人,秦尚书府的许氏,也是秦虞珊的母亲,怎么样的女儿,就有怎么样的娘亲,秦虞珊蛇蝎心肠,母亲也不见得好的到哪儿去。
刚才见她一直在看戏,没怎么接话茬,谢清浠也没往她那边看,如今这突然开了口,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家里出了个成贵妃,独得盛宠多年,即便是皇后也得避其锋芒,所以她说话,也让许多人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许氏穿了一身暗橘色的上褂,里面是立领的上袄,上袄颜色样式虽然简单,但外面的褂子确实绣了大片的牡丹花,看那针脚,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下面的马面裙摆也同样绣上了牡丹,一应用度,皆是不俗,头上也梳了极具特色的牡丹头,那头面一看就是贵妃娘娘赏的,是以厅中除了祁氏这个郡主,对她也很是尊崇。
面上这几年看来日子过得不错,也瞧着年轻了些,明眼人知道,太子不受陛下喜欢,日后能不能从边疆回来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别的了。
“秦姑娘才是真真儿的大家闺秀,自幼多跟在贵妃娘娘身边,学的规矩也不跟咱们相同,你且不要太过谦虚才是。”
祁氏知这话是冲着自家闺女来的,许是今儿个众人都围着自家闺女说,她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是呢,我怎么敢跟秦家姐姐比?今日就是怕哪里做的不对,这才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夫人您客气了。”
到了这儿,谢清浠才算是真看明白,上一世原来真是自己被猪油蒙了心,觉得秦虞珊千好万好,许氏且是个耐不住性子要出风头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
“看,我家这丫头终于是说了实话了,她就是记不住规矩,这才待在我身边装着乖巧的样子,回家,可皮了。”
说完,祁氏还捏了捏自家闺女的鼻头,对于这么亲昵的母女俩,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今儿个这场席面也算是热闹,前有张氏李氏想办法跟谢六姑娘说话,后来来了纪大姑娘,再有后面种种,女眷们也都看出来,这谢六姑娘,是吃香得很了。
“夫人,诸位太太,珩哥儿和南昌王次子到了。”
有丫鬟上前来禀明,然后就退了下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个少年郎走了进来。
谢清浠冷眼瞧着,这纪珩还是跟方才的装束一模一样,不过这南昌王次子萧元荣……
不止谢清浠心里顿了顿,连各府女眷都面上神色各异。
看着来人,个头上就能看出来,南昌王次子年岁比纪珩大,所以个子也高了半个头,一头茂密黑色的长发束起,一张脸就如雕刻一般的毫无瑕疵,棱角分明,一双箭眉衬得精神无比,说起容貌的确俊美绝伦,如果忽略掉眼中装作不经意看到谢清浠的那一抹神色以及在京中的名声的话,这萧元荣的确很得姑娘家喜欢,穿着一身墨色锦袍,腰间配一把折扇,再一双暗织金纹的皂角靴,衬得人别样风流。
比起萧元荣的高调,纪珩真是低调多了,白蛇传的点点戏音传来,所有人心里都留了个神儿。
毕竟前厅那边如何,女宾管不着,可这南昌王家的次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好色之徒,如今还没娶着个正室夫人回去摆着,听说后院儿里已经有了不少通房,近日更是听说已经有通房怀孕的消息,南昌王妃正在四处寻觅合适的女儿家好回去摆着,一想到这儿,连带着祁氏都把谢清浠往自己身后侧了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