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镇主干道东西并行两条路,南北交叉了东西两路一条街,两条路和东行西去的流远河遥遥相对、曲折并行。
大花穿的布鞋,透过软软的鞋底能感觉到大街石板上雕琢的花纹,周围的摊铺虽然风格各异,却不管店招还是门匾,都精致华美,连简单的门扇都很低调地抠了暗纹,门框镶了和牌匾、店招一色系的金属边。
想起一句话:真是精致的淘气!
木耳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抡了一把扇子,没有和那些文雅长衫的士人似的轻摇,而是时不时这里敲敲那里磕磕。
很是践行:七岁八岁的孩童讨人嫌的行径。
暂镇的人都匆匆忙忙,两只的闲逛很容易显出与众不同。
有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老头跟了大花、木耳前前后后两条大路一条长街。
他远远跟着,时不时双臂猛挥、五指拢收,大花偶尔回头瞧见,还以为这人做什么体操呢。
心说难道这地界的人也时兴走路锻炼身体?
等两只逛遍了镇子,天已经全黑了,微黄的灯笼渐次点起,镇子朦胧中显得温暖起来。
两只入乡随俗地去找住宿的店家。
行行走走间到了主街、利宝阁旁边的“真禧客栈”。
进了门到柜台问询,伙计看两只小小个头,穿着简单没什么服饰妆扮,眉头就拧成两条蚯蚓。
“真禧只收金钱,最低五等间儿一天十个钱!”
大花就把从吴勇那儿拿的一枚龙钱递过去,想着吴勇说最低的龙钱里龙是没有爪的,一个爪一百的进制,她的这枚三个爪,该够了。
伙计双眼黑汪汪地一张。
“二位仙童打算住几日,一等间儿只要十个二爪龙钱,您这枚龙钱能住十晚呢。”
“房间怎么摆设的?”
“五个等级的间儿其陈设、用处各不相同,一等间儿有小院儿,屋子专设温泉,行、起、坐、卧以及您的吃食一应都有仆妇伺候……”
“那就一等间儿?”
木耳一手拿扇敲在另一手的掌心,眼看着伙计,问得却是大花。
“都行。”
“好嘞二位仙童!”
伙计快乐地亲自领着二位仙童向后面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排跟随的人怎么伺候。
带路的伙计身后跟了个十多岁的伙计,手里托着一个托盘,盛着找给两只的零钱。
木耳瞅着跟了的一堆人,有九十个二爪龙钱,给那个带路的伙计说:给所有的人分十个一爪钱,带路的伙计欣喜谢过,将二爪钱取了一枚去换,别的规整地放了一个锦囊呈放到厅里桌上。
院子不大,中间一个小池塘,池塘堆砌了一个小巧的假山。简单的一厅两暗的房舍,东西间起居。
就这还一等?
不过进了起居间,发现里面似乎另有繁复,原来隔出三分之一向下挖出一层,温泉设在里面。
大花让跟着的人都去领钱,不用时时跟着,关上门问荷苗儿啊喵如何了。
荷苗儿摇着没花苞的叶杆儿,说近来睡得踏实了,不像一开始时不时手脚抽抽,胡须还会偶尔抖一抖。
大花听了放心不少,又想啊喵睡觉抖胡须,手痒得想揪揪。
大花问荷苗儿想不想泡温泉,荷苗儿用大荷叶子探出一点点沾了沾,有点嫌弃地甩甩,说还是胎泉好。
大花拽拽它,被荷叶子一卷扔进胎泉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