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这是整个太医院对六位学子望闻问切后,一致得出的结论。
医正杨大人带领所有今日当值的太医于大殿,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术,终于止住了第七组六位学子身上的痒症。
“王大老爷,你对此有何解释?”景德帝坐回上座,锐利的双目直视王庆,神色不怒自威。
“圣上明鉴!”王庆跪在大殿正中,挺了挺笔直的脊梁骨,拱手一礼道:“在坐诸位,只有六位学子试用了喜迎楼的香粉,如今这六人身上出现红肿,且奇痒难忍,若是说这香粉没有问题,王某自个儿都不信!可是圣上……您必须相信,咱们喜迎楼的香粉真真是质量上乘的香粉呢!喜迎楼的香粉已在金陵城售卖了好些时日,若这些香粉真的有毒,客人们用了之后不都该像这些学子一样,身体出现红肿现象,且周身瘙痒,可为何这些日子以来,无一人有这种现象出现,更无人来喜迎楼问责呢?!”
的确,此言不虚!若王家的香粉真有毒,使用之人必定会像这六位学子一样,立刻出现不良症状,可近期金陵城并无此等传言呢……
可若不是香粉有毒,那这六人又怎会变得如此?只有他们用了那些香粉啊……
“圣上,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这是普天同庆的大日子,世家大族坐聚一堂为娘娘祝寿,王某的一双儿女与在座的各位学子一样,为表敬意,以及感谢朝廷对王家的厚爱,这才与在下商量,将喜迎楼近些日子大卖的香粉配方敬献予娘娘,这可都是那俩孩子的一番心意呐,即使在下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有毒的香粉方子当寿礼献出,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可不是么,怎会有人那么傻,会在大殿上敬献毒物,那可是死罪呢!
退一万步说,即使怀了坏心思,那也不会愚蠢到当众呈毒物,这不是找死么?!
“再说,王某的一双儿女可也是用了这些香粉的,若王某存心敬献有毒之物,又怎会让嫡亲子女来以身犯险,王某可只有这一双儿女啊!”
是啊,虎毒不食子,谁又会忍心向自己的嫡子嫡女下手呢?!
“王家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对圣上对太后娘娘更是无上尊敬,王某绝无异心,又为何要呈现有毒之物来伤害太后娘娘,令整个王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恳请圣上明鉴,为王家做主!”
言之有理!王家乃金陵城大家,王家的主母,即王庆的嫡妻,更是景德帝的堂妹,那是有多蠢才会破坏这一层关系,而当众呈献有毒的香粉呢?!
一番解释后,王庆重重地给景德帝磕了三个响头,匐在大殿正中不再辩解。
该说的,王庆已经说得很清楚,字里行间无不传达出一个信息:王家香粉本没有毒,可六位学子却是被毒所害,很明顯,王家是被人陷害了!
赵祁垂下眼眸,余光不经意瞥过乐姚,只见乐姚脸色红润,气息均匀,神情自若。她的一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正中的情况,就与在座的所有学子一样,不,相对其他学子,乐姚更冷静,更像个局外人。
赵祁知道秦溪对香粉做了手脚,而指使他这么的人就是乐姚!
对于秦溪这一拿手绝活,赵祁是很有信心的,可即便再有信心,赵祁仍有些担心这俩孩子,尤其是乐姚。若此事真被发现了,秦溪倒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可是乐姚就难说了......
而此刻,赵祁见乐姚这副神情,原本心里的那一点点担心顿时烟消云散了。
赵祁暗自苦笑:究竟自己是怎么了,她可只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呢,为何自己却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份說不出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