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梨跪在御书房冰冷光滑的石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与上回来御书房替王庆求情不同,这回赵梨是真伤心。
王庆是王家大房的主心骨,如今王庆没了,赵梨伤心欲绝之余,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呜......这日子要怎么过呐,夫君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扔下咱母子三人,堂兄,您可得为梨儿做主啊,不然我也不活了,一头撞死在这儿,也随咱爷去了,呜......”
赵梨喊得撕心裂肺,彪悍的爆破音弄得景德帝脑仁生疼。
景德帝特想让赵梨收声,可人家现在是死了丈夫,若连哭都不让,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景德帝揉了揉发胀的脑门,对着这位没太多感情的堂妹安慰了几句。然而,这不安慰倒还好,一安慰,赵梨哭的越发稀里哗啦。
“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父亲母亲走得早,如今连夫君都走了,咱母子三人今后要怎么办呢?呜......咱爷死得好惨啊!”说罢,赵梨拖着膝盖骨朝前挪了数步,她一把抱住景德帝大腿,眼泪鼻涕尽数蹭在了龙袍上。
景德帝:“......”
就在景德帝忍无可忍,将要对着赵梨发火的时候,一旁的王介韬、王介群两兄妹眼明手快地来到赵梨身边,将赵梨扯到了一边。
王介韬恭敬地跪在景德帝身前,深深一礼,开口道:“圣上,前日家父上凤仙寺求见无量大师未果,就在寺院留宿了一晚,殊不知昨日一早便被人冤枉是贼人直接关进了刑部大牢,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大牢里,如今外边儿都在传家父乃畏罪自杀......圣上,咱们王家在金陵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家风甚严,自家父接任家族生意以来,一直奉公守法、安守本分,从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成了贼人?家父是被人陷害的,又哪儿来的畏罪之说?这可是活生生地在被人破脏水呢!更何况家父从不曾有过轻生念头,又怎会在大牢里自尽?家父冤枉,家父死得不清不楚啊!圣上明鉴,街上的传言根本是一派胡言,咱们王家不服,韬儿恳求圣上为王家做主,务必要刑部给王家一个交代!”
王庆奉公守法、安守本分?从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景德帝轻哼一声,不欲置喙。
“你父亲是不是贼人,有没有被人冤枉,是不是自尽,朕定会让人彻查。”景德帝望了一眼龙袍上的一滩水迹,无力道:“你先带你娘回家,好好照顾。”
母子三人退出了御书房。
换上一身干净的锦袍后,景德帝进入了沉思。
王庆设计凶手杀害翁家小姐这罪名是王庆亲口承认,并已立字画押,且有六名人证,这已是不争的事实。然景德帝没想到的是王庆居然也与当年的乐家灭门案有关系。那么除了王庆,还有谁亦是知情者呢?
人死了,查是没法查了,即使人没死,也不一定能查到些什么。
小公公清脆的嗓音从御书房外传了进来:“圣上,乐小姐刚进了宫门。”
景德帝抽了抽嘴角,心里骂了乐姚一句“人精”。
“你去库房,将朕刚得的那个和田玉花樽给乐丫头送去。”景德帝对身边侍候的房公公说道。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