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景德帝递了一个台阶,他就不得不将狩猎场的那事些儿暂时抛诸脑后。
王介韬的脑子还算清醒,他知道狩猎场的事儿连累不到他,当年他父亲在刑部大牢“自尽”后,是景德帝亲自将此事了结,他清楚赵祁提及这事儿只不过是想打乱他与阿娘的心神。现在阿娘已被赶出了御书房,而今日的目的还没达到,他不能再自乱阵脚。
“圣上英明!”王介韬朝景德帝深深一礼,遂顺着景德帝先前的话,道:“韬儿不才,这些年没能守住祖宗留下的家业,喜迎楼贱卖了,脂粉生意不得不结业,如今王家只靠着售卖花苗来维生,这让韬儿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交代?韬儿没脸做人,可是韬儿不服!韬儿不服啊!”
王介韬七情上面,嘶声力竭,泪水一涌而出,然他却没有停口,继续道:“王家与乐家本都经营脂粉生意,两家各做各的,一向和谐共处,多年前,家父甚至还在乐家急需现银的情况下买了乐家的方子,帮助乐家度过难关,然乐家又是如何对待咱们王家的?韬儿最近才知道,当年那个连哄带骗用低价买了王家喜迎楼的幕后东家就是乐家,不仅如此,乐家抵给家父的指甲水方子更是祸害,不仅害了王家的名声,更害的安怡郡主十指尽毁,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恩将仇报的人啊?!圣上,这口气怎能让韬儿吞下?”
呵,恩将仇报?!亏他能想出来!乐姚讥讽地牵了牵嘴角,冷眼望向王介韬,恰巧与其四目相交。
王介韬目露凶光,他额头青筋凸起,仿佛一只饿极的豺狼贪婪地直逼乐姚。
乐姚没有回避,她坦然地迎上王介韬的目光。
“这,这都是真的么?”赵浅接上了王介韬的话,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王家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介韬依旧盯着乐姚,“乐小姐可否为王某解释解释,乐家为何要对王家赶尽杀绝,王家哪里得罪你了?”
得罪的地方多了去了,乐姚暗道,王家抢了他们盈满阁的香粉方子,打断了乐聪的腿,还想将香粉方子献给秦太后,从而断了盈满阁的财路;后来还在盈满阁开张之日挑拨百花楼的姑娘来砸场子;再后来就是在狩猎场那日挑拨杀手杀翁家大小姐,再散播流言坏乐姚名声;还有那个杀手,王庆居然认识那个杀害乐家满门的杀手!究竟是乐家要害王家还是王家想置乐家于死?
乐姚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王庆所为,与赵梨、王介韬没关系,何况王庆在世时,乐姚也没让他好过,如今死者已矣,王家与乐家也算是两清了。
至于喜迎楼,流民涌至金陵城那年,乐姚能买下喜迎楼可算是一个巧合,乐姚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生意人,既然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全,为何她不能买喜迎楼?怪只怪王家太蠢。
然那张所谓的能让指甲重生的方子......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见乐姚久久没有回应,王介韬又开口追问道:“乐小姐,咱们王家的喜迎楼是不是你们乐家买了去?”
知道喜迎楼被乐姚买去的人,在场的只有景德帝和赵祁,这些年,喜迎楼彻底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五层楼高的神秘建筑物,金陵城里人人都在关注。
赵玥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乐姚,只见乐姚微微一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