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过后,要说金陵城里头哪个行当的生意最为红火,若媒婆说自个儿排第二,那保准没人敢大言不惭地说自个儿排第一。
刘大姐这些天可是忙得天旋地转,今儿个一天,她几乎跑了半个城区,牵了近十条红线。虽说脚底板磨出了几个水泡,可看着鼓鼓的钱囊,这些个水泡也算不上什么了。
“大姐,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刘小妹利索地端上热茶和点心,遂自个儿也搬来张凳子坐到刘大姐身边。
刘大姐拿起瓷杯,咕噜两口便把杯中热茶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入腹,让跑了一整天的身子立时轻松了几分。
“大姐,您快试试这叉烧酥,这是今儿个一早刚出炉的,放明儿个就变味儿了。”刘小妹将一小碟子叉烧酥往刘大姐面前挪了挪。
“小虎子今儿个来找你了?”叉烧酥是盈满阁点心铺子特有的点心,香脆酥润,味道不是一般的好,这东西可不是平常人家可以买到的。看着碟子里的叉烧酥,刘大姐瞥了一眼刘小妹,顺手拿起一块叉烧酥塞进嘴里。
被自个儿家大姐这么一瞥,刘小妹顿时红了脸,回道:“小虎子哥帮乐小叔买东西,顺道经过咱们这儿,就进来打了声招呼。”
“顺——道——”刘大姐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也不再揪着刘小妹这番话。乐家小叔如今住在乐园,乐园离自家起码一个多时辰的脚程,何来“顺道”之说?!
“大姐......”刘小妹真羞,可言语也不扭捏,“小虎子哥对咱们好,小妹自个儿省的。”
“唉,妹大不中留......”说着,刘大姐也不看刘小妹,自顾自地帮自己添了杯茶。
刘小妹不接话,知道大姐一早便看中了小虎子,只等明年开了春,自个儿就能与小虎子拉埋天窗。
“王家那个婆子今儿个又来了?”刘大姐转了话题。
“嗯,还拿了一篮子鸡蛋。”说罢,刘小妹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竹篮,篮子里放着一件深蓝色外衣,还差一些功夫就能完工。刘小妹拿起针线继续缝制,嘴上也没闲着,“可我没让她进屋。婆子在咱家门口唠叨了一阵,我也没理她。”
刘大姐闻言点了点头,道:“王家那婆子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也不看看她家那个孙子是块啥料,整日不务正业,哪儿来的贼胆去妄想辛家姑娘?都跟她说了不知多少回,辛家姑娘的婚事连她爹娘都做不了主,更别提咱们这样子的人家了。”
“大姐别生气,我省得的。”刘小妹手中活计不停,继续道:“都是邻里,咱做好自个儿的本分,该说的就说,其他的咱不理。”
“姐知道你省的,王家婆子若是再来,就像今日一样,别让她进屋,以后不管是谁,凡事要咱给辛家做媒,咱一律不接。”刘大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