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姚儿不能接受王家的求纳!”没有理会赵浅的怒喝,乐姚再次朝景德帝朗声道。
“你……”
赵浅想继续回驳,然景德已帝抬手阻止。
“哦?不能接受?”景德帝拇指轻轻抚过几上的瓷杯,“可是朕曾答应过小九,只要她出示麒麟玉佩,朕就会为她解难,如今小九求到朕这里,难道就因你不愿接受,就要让朕收回承诺?”
赵浅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父皇仍旧是向着她的!就算姓乐的贱人再厉害,再有心机,又怎厉害得过皇权?皇权面前,她也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等进了王家门,她赵浅有的是办法把盈满阁和喜迎楼拿回来。
“圣上,姚儿是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王家的求纳啊!姚儿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圣上,为了公主,为了王家大爷的声誉啊!若姚儿今日应了这求纳,那便是姚儿害了公主殿下,害公主殿下陷姚儿于不忠,陷圣上于不孝,陷王家大爷于不节,陷公主殿下自己于不义啊!姚儿在此恳请公主殿下收回请求!”乐姚声音清脆,字字清晰,语调不卑不亢,笔直的脊梁骨显得愈发坚挺。
“一派胡言!本宫这一请求既能解决本宫在王家的难处,又解了夫君的相思之苦,更抚了父皇的一片爱女之心,何来你口中的荒唐谬论。”赵浅话语一顿,眉角的嘲讽一展无遗,“莫不是你根本没将圣上放在眼里?你想要抗旨?”
嘶……
抗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看来今日乐家这丫头非进王家不可了……
在席的众位虽觉遗憾,可君命不可违,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又那么会赚钱,唉,王家是走了狗屎运了……可惜,可惜啊……
“曾祖母……”白珍珍心急如焚,乐姚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若是乐姚真被抬进王家,定是连骨头渣子都要被人啃尽了去,可她白珍珍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然圣意不可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向自己的曾祖母求救,曾祖母是他们白家最最聪明的人,她或许能帮到乐姚也说不定。
白老太太只给了白珍珍一个安抚的眼神,遂目光投向了站在人前乐姚……急什么?不急,不急……
“圣上,姚儿不才,但姚儿自小受周夫子教导,虽学业不出众,可为人处事的道理姚儿还是学得一二的。”乐姚甜美的嗓音再次响起,“话说:妾,接也,言得接見君子而不得伉儷也。大周国的商法中亦有记载,妾合買者,以其賤同公物也。历来,妾乃贱流,虽说咱们的老祖宗开明,大周国已大大提高了妾室的地位,更有良妾一说,然追根溯源,良妾亦是妾。我乐家虽为商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乃非贱籍。今日,殿下自持公主身份,却逼一个良民为妾,这一行为又与逼良为娼有何区别?公主口口声声说‘只要不违背祖宗遗训的请求,圣上便会应允’,姚儿倒是想问问,大周国老祖宗的遗训里有逼良为娼这一说?公主殿下想要请圣上将姚儿赐给王家为妾,这难道不是要圣上违背祖训,陷圣上于不孝?”
“我……”赵浅身子一凛。
然乐姚没有给赵浅开口的机会,接着道:“再者,公主殿下说王家大爷对姚儿爱慕已久,想纳姚儿为妾,公主又说自己不通庶务,想请姚儿进府帮扶,姚儿这就不明白了,一个妾室又如何能代替主母当家作主?若王家大爷真如您所说,宠爱妾室,代替正妻当家,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宠妾灭妻之举,还未纳入府就已宠妾灭妻,难道公主所为不是陷王家大爷于不节?”
嘶……
好一个不孝不节……乐家丫头这张嘴还真能说……可这理儿似乎有些……怪怪的?
“公主殿下还说,为了不亏待姚儿,会以正头娘子的份额向乐家下聘。可是,常言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娶妻下聘则称之为聘礼,而纳妾给予的财物充其量只能成为‘买妾之资’,又何来下聘一说?殿下,您与姚儿可是有同窗之谊的呀,虽有时候咱们会斗斗嘴,可您却是打心眼里喜欢姚儿,视姚儿为朋友的呀,您想抬姚儿入府为妾却又给予正头娘子的聘礼,那可是大错特错,姚儿何德何能,能让公主殿下为姚儿做到如此境地,陷公主殿下自己于不义啊!”
“你……”赵浅睚眦欲裂,却无可反驳。
“公主殿下……”乐姚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道:“若今日姚儿盲目答应了王家的求纳,那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圣上不孝,王介韬不节,您自个儿不义!那乐姚怎对得起您对我的同窗之谊?怎对得起圣上与皇后娘娘对我的宠爱之心?怎对得起太妃娘娘对我的关爱之情啊?圣上,人民就是大周国的根本,皇后,太妃,公主,都是大周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辜负了你们,岂不就是辜负了大周国吗?公主殿下,您是要陷姚儿与不忠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