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然比妹妹的法子多,还请姐姐多眷顾下妹妹了。”西门楹念及王妍冉怎么说也是太后娘家的表亲,再加上如今王墨过世之后太后更摆明了护着她的样子,也不好说太难听的话,只得一求再求。
“妹妹不必多说了,若是有法子姐姐也至于独守着这秭归宫了。”王妍冉见西门楹如此执着,便转身走到那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之前,继续道,“本宫今日有些乏了,妹妹不妨先回去罢。”说完挥挥手,示意伺候着的太监和宫婢送走西门楹。
西门楹见王妍冉如此不禁气得跳脚,白白拿了礼物却将自己扫地出门,岂有这样的理?
“列荣娘娘,请。”一名小太监上前恭请西门楹离开秭归宫。西门楹冷哼一声,却又碍于身份地位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气愤地挥袖而去。
“娘娘,娘娘……”身后传来芳华气喘吁吁地声音,西门楹也是置若罔顾,继续快步走着,一步也不肯慢下来。
“娘娘!”芳华牟足了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西门楹的衣袖,气还未平,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娘息怒。”
西门楹怒气未消,用力地甩开了芳华的手,“如何息怒?莫不是要我跳进那御花池中!?”
“娘娘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芳华听了西门楹的这番话,便又伸出手来死死地抓住了西门楹唯恐她一个想不开就真的去跳御花池了,“宫中自来人情冷暖,娘娘整日想着靠别人为何不想想凭自己呢?”
西门楹听了这话也是一怔。自进宫以来,自己无不卑微地跟随在其他女人的身后,只因为自己出身寒微没有可依靠的势力。初进紫薇殿就自愿替柳伊梳头,后又一直追随在王妍冉的身后,亦步亦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子久了,竟如同菟丝一般深深依附在了王妍冉这颗树上,不曾想过要靠自己的德行才智来留住皇上的心。更失去了初进宫时的那份纯真和冲动,当时因为大言不惭而被掌掴的脸颊似是越来越痛,让西门楹不敢再这样纯真和冲动下去。越是如此,便越是得不到宇文轩的心,更留不住宇文轩的人。
“你说的对。”西门楹踌躇了一会儿,定定地说道,“是我太过看轻自己了。”
“娘娘……”芳华方才只是随口安慰的话,没想到竟让西门楹突然开了窍,连芳华自己都有些诧异。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西门楹,芳华略有担心地紧紧拽住了西门楹的手。
“无妨。”西门楹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一个宫婢也犯不着担心。”说罢转身独自走着,走了几步复又转头对着芳华道,“你先回去罢,我想独自走会儿。”
“是,娘娘。”芳华愣愣地点了点头,心中虽有不放心,可碍于命令也只得自行先回了眙绿殿。
夕阳余晖均匀地洒下,西门楹缓缓步行的身影也在这片光辉之下被拉得无限长。
萧然,凄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