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纷纷而不止,让虞朗甚是着急。一是怕对柳伊的身体恢复不利,二则是更怕视柳伊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更是从谣言得知了柳伊如今的住处而痛下杀手。一个是生产后过虚躺在床上修养,另一个则刚出生不过几日。妇孺幼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得让虞朗更注意起柳伊的衣食起居,更派了不少武夫家丁把守柳伊所住的厢房。
宇文轩在御书房中琢磨良久,却迟迟没有下笔。如今面对漫天纷飞的谣言,自己竟也不知就几个该不该把柳伊母子接回宫中,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张与芸香神似的面容。执笔于手中,朱砂渐渐干涸,却也没见宇文轩落下笔来。
段景宏侍立在一旁,见宇文轩挣扎良久也未落笔心中也是替他干着急。只是自己奴才的身份哪里能管得了主子的家事,更何况还是当今皇上的家事。
又是许久,宇文轩察觉到朱砂已干,稍有不悦,吩咐道,“景宏,快来替朕磨墨。”
“是,皇上。”段景宏恭敬地上前,用手撩起一边瓷盆中清水洒在了砚台之中,又拿起朱砂墨块轻轻地在砚台之中用力打转。很快,原本干涸的朱砂墨复又化了开来,浓淡适当。
宇文轩执笔沾墨,很是满意地点头,道,“景宏,还是你磨出来的墨颇合朕意。”
“谢皇上赞誉,那是奴才的荣幸才是。”段景宏听了宇文轩的夸奖心里也是一阵得意,不禁喜上眉梢,手中的动作也更加用心起来。
终于下定决心,宇文轩在明黄色的圣旨上写下了召柳伊回宫的圣旨。拿起玉玺,深深地盖了下去,最后又拿起圣旨审视了许久,却迟迟不派人送出去。
“皇上,交给奴才罢。”段景宏见宇文轩为难,便上前主动请旨去绯月镇宣旨。虽说宫中的太监不允许识字,可段景宏看着宇文轩在自己的身边长大,自己又任大内总管一职多年,怎么也学到了不少的字。只消稍一瞥眼,便瞧见了宇文轩所书写的圣旨上的内容,知道与柳伊有关便主动请命。
其实段景宏并不清楚宇文轩与司徒芸香过去的事情,也更不会知道宇文轩为何如此看重柳伊。不过如此一个能使宇文轩开怀的机会,自己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那就交付于你了。”宇文轩深深地看了段景宏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去罢,记得秘密宣旨。也不需要太急,缓缓过去便是,切莫伤到了柳伊母子的身子。若是身子尚未好全,在绯月镇多留几日也好。”
“是,皇上。奴才定不负皇上的嘱托。”段景宏细细听完了宇文轩的叮嘱,并牢牢记在了心里。躬身接过宇文轩手中的圣旨,退出了御书房。
待段景宏退下后,宇文轩以手撑头,疲惫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何时,自己竟将司徒芸香牢牢放在了心中,更不知何时,柳伊也已进驻了自己的心中。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爱,哪个是愧疚,抑或是……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