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毓菊听了这话倒也为难,这宫中上下,除了皇上,谁敢用黄色?更何况柳伊如今只是一介贵嫔,若是换上了镶金丝的黄色,只怕落了个谋反和后|宫干政的罪名,死无葬身之地。
略一思索,杜毓菊幽然答道,“娘娘,不妨换作橘色如何?”稍一转眸,看着柳伊。
“橘色?”柳伊听了杜毓菊的话,眉头紧蹙,“何故要换作橘色?难道黄色与本宫不配么?!”
玉漱从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听完柳伊的这句话,心中已是惶恐之极,不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娘娘,黄色乃天子的象征,其他人万万不可使用!请娘娘三思啊!”
此刻的柳伊已是癫狂了,听了玉漱的话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是啊……是天子的象征……”喃喃自语,令人心碎。
“娘娘,不妨就换成橘色罢。倒也不似红色那般喜得俗气,却也显得富贵荣华。”玉漱跪在地上,轻声提点道。
柳伊歪着头思忖了片刻,突然坐起身来,“那便换作橘色,毓菊,你着人下去办了。本宫要在三日之内,看不见这潇湘宫里有一丝的白色!”
“是,奴婢遵命。”杜毓菊见柳伊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很是高兴地一福身,便告退了。
“娘娘……”待杜毓菊离开后,玉漱才从地上直起身来,用膝盖挪动至柳伊的脚边,伸手紧紧攥住柳伊的裙边。“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后|宫之争,向来进得去,出不来。身不由己地双手沾满了血腥,您愿意么?”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玉漱在这宫中已待了二十多年了,这宫里就仿佛是她的家。可是这家里,也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不忍目睹的腥风血雨。
良久无语,屋中是回荡着玉漱哭泣的抽噎声。
柳伊蹲下身,紧紧抱住玉漱,道,“玉漱,我好冷,好冷……”身子忍不住地颤抖,仿若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一般。
“娘娘,奴婢在这,奴婢替您取暖。”玉漱伸手紧紧抱住柳伊,不停地在柳伊的背后揉搓着。
柳伊更用力地缩进玉漱的怀中,道,“玉漱,我好怕,好怕失去政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老天爷连政儿都要抢走,这是为什么?!”
“娘娘,二皇子殿下还好好地睡着呢。您就别多心了,二皇子生得可讨喜了,宫里的人都喜欢他。您看,皇上不也是一听到他的有危险的消息便赶来了么?”玉漱柔声哄着柳伊,语气温婉,如二月的春风拂过柳伊的心头,顿生暖意。
柳伊倒也不再说话,只是在玉漱的怀中静静地躺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玉漱再看柳伊之时,柳伊已含泪昏昏睡过去了。
不敢惊动柳伊,玉漱便轻手轻巧地将柳伊搬至卧榻边,拿了几床被子盖在柳伊的身上,唯恐她受凉了。
夜里,柳伊倒也睡得很不安稳。只觉得天摇地动的,很不踏实。忽而感觉自己置身于政儿的身边,看着他的嬉笑淘气,自己也是会心一笑。轻轻将政儿抱在怀中,唱着小曲儿哄着政儿入睡,不知是有多么的幸福甜蜜。却突然一阵抖动,一双黑手身来,夺过了柳伊怀中的宇文政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连背影都尚未来得及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