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很快便下了肚,柳伊担心政儿的情况也没胃口再多吃了,宇文轩见柳伊没了胃口自己也吃不下了。命人匆匆将碗筷等物撤了,陪着柳伊一起看着政儿。宇文政如今烧已退,只是还需要注意调养。这才两个月大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竟能活下来倒也算是个奇迹。柳伊更是感恩戴德地感谢老天爷的眷顾,让政儿能留下来陪伴在她的左右。
而事情,远没有这么结束。政儿或许可以大难不死一次,却未必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次都有老天爷的眷顾,更不是每次都能被太医救回一条小命。柳伊平静如水的心中开始泛起了丝丝涟漪,并且越来越大,直到搅得心中无法安宁。
三日后,杜毓菊带着替柳伊重新定制的窗纱、罗帐、衣裙等物前来潇湘宫拜见柳伊。
“娘娘,这儿便是所有新制定的用具衣裳了。您瞧瞧,可还满意?”杜毓菊指着身后一排宫婢手中所端的木盘缓缓道来,“这从左至右,是纱扇、窗纱、罗帐、罩纱。”
柳伊上前一步,一一打量着木盘中的物件。每一样都由上好的锦缎软纱制成,也按着她的吩咐染了橘色、绣了金丝。栩栩如生的牡丹和孔雀,让柳伊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了充实。伸手抚上一件罩纱所绣的孔雀尾,娓娓道来,“这手工着实不错,本宫甚是喜欢,也难为司设司能在三日内制出这些东西了。”
“娘娘的嘱托,司设司自当尽力。”杜毓菊盈盈一拜,显得比从前老练成熟了不少。
柳伊会心一笑,颇满意地点点头,“该换的换上罢,衣裳什么的交给玉漱便是。”
杜毓菊领命吩咐着跟随而来的宫婢们开始爬上爬下地换窗纱罗帐等物,其余的衣裙等物也由宫婢端着随玉漱进了里间安置妥当,以备下次穿着所用。
“娘娘,这儿有套衣裳您今日穿着试试罢。”收拾完了一切,杜毓菊突然抱着一身衣裙走到柳伊的面前,恭敬地将衣裙呈给柳伊。
伸手接过那套衣裳,细看之下倒也不觉着有什么特别之处。抖开一看,这才发现竟是一套镂金丝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做工极为细致,针针脚脚也隐藏地极好。所绣的牡丹也是双面绣,无论里里外外,摸上去都很平滑,丝毫不会恪手。
“这衣服是……?”不知为何竟觉得眼前的衣服很是眼熟,仿若在哪里见过似的。
杜毓菊又是盈盈一拜,声音略有哽咽道,“这是前任司设司徒芸香所留下的,奴婢见放着也是放着,便拿来给娘娘试试。”
经杜毓菊这么一说,柳伊这才想起自己在司设司受罚的那三个月里,也曾见过司徒芸香穿过这身衣裳。司徒芸香素来喜爱奢华耀目的东西,这身衣裳自然也不会例外。以前未曾细细打量过这身衣裳,如今就在自己的手中不免多看了一会儿,而越琢磨就越赞叹。一个司设,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将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么?
玉漱这时也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柳伊手中的衣裳也不免惊叹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