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楹,莫非真的是她有问题?宇文轩想着那日去见西门楹时她的反应,倒也不像是阴险狡诈的人,答起话来也是唯唯诺诺的,丝毫不敢以下犯上。可是若说这香肌丸与她无关,倒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总之,这事还是要好好查查。
“景宏,你处理妥当王妍冉的事情之后,便去西门列荣那儿借个宫婢来。要贴身伺候西门列荣的宫婢才行,就说是朕这儿需要个贴心的人洒扫洒扫几日,算是替补一下段玉的位子。”思虑了一会儿,宇文轩做出了如是打算。如果那香肌丸真与西门列荣有关系,看那日的样子是断然不可能从这个西门列荣嘴中问出些什么三言两语了。不若先将贴身伺候她的宫婢借来,借机好好审问审问,或许还能问出些什么也未可知。
段景宏听了宇文轩的这番吩咐先是一愣,随即弯腰作揖道,“是,皇上。”说罢便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宇文轩坐在龙椅之上倒是有些不安起来。自己曾见过的西门楹,并非这等会玩弄药术之人,若是香肌丸与她相干,也绝不会只她一人,只怕幕后还有人在默默地操控着这一切。
而除了这香肌丸,就连那日将红藕和宇文政推下御花池的凶手也尚未找到,真是令人捏一把汗,唯恐同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眼下,宇文轩的膝下唯有长孙皇后所生的一子一女正在茁壮成长,其余的妃嫔不是怀不上,就是有了也遭毒害而小产,或是柳伊那样孩子未满周岁便已夭折。
忽而想到此前令伊滢香小产的香料,心中一阵胆寒。回忆起司徒芸香那日的模样,那日的气度,心中便是一阵阵的疼痛。芸香,曾经那样一个柔弱惹人怜爱的女子,为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些香料与眼下的香肌丸有类似的功效,莫非是芸香留下来的东西?
想到此处,宇文轩心里犹如波汤汹涌澎湃一般,久久不能静下心来。
芸香,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朕……还是你心心念念的,唯有二皇兄?
第二日,柳伊特意安排了人将那四名宫人的族人接至宫门口,让他们四人同家人短暂的相聚。今日一别,只怕是今生都难与家人相聚了,更何况守陵这种差事,最为清苦。今后的日子该是何等样子,他们四人心中也是清楚的。
当着那四人的面,柳伊遣玉漱将几袋银两分别交到了那几名族人的手中,也算是让那四名宫人亲眼看着自己对应承诺,好安心去守陵。几名族人刚接到玉漱递过来的袋子时不免吃惊,打开袋子一看,更是惊讶的不知所措。不少没见过世面的,甚至将袋子里头的金银锭子拿出来放在口中咬了一口,这才敢确认了不是自己眼花,也没有受娘娘欺骗。
四名宫人与族人相聚之后,便泪眼婆娑地坐上了马车,驱车前往皇陵。而他们的家人却是欢天喜地地送行,个个眉开眼笑还时不时地叮嘱要好好伺候二皇子殿下之类的话语,令人听了哭笑不得。柳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蓦然间有点明白了西门楹的处境,心中不免怜悯起这些人来。他们进宫,是身不由己。家里的人,即使是亲生父母都盼着他们能给家族带来荣耀,带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得到了那些花不完的银两、享用不尽的荣华,却又将这些人为自己带来荣华富贵的人忘记的一干二净。一个个见钱眼开,哪里想得到为了这些银两,自己的亲人将受到多大的折磨,或是已经受了多大的折磨。
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柳伊这才抬了抬手。玉漱见状立马俯下身来,贴近柳伊。
“玉漱,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