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天气温暖了许多,也给这冬日的寒冷带来了些许的热气。宫里无论何时都是繁华的、耀目的,就算是再冷清的广和宫,也总是有人在那儿叽叽喳喳的。
也不知道长孙皇后在这儿躺了多久了,算起日子来应该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仿若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一般。自长孙凤露被遣送至这广和宫之后,胡太医便一直在这广和宫中当差,主要负责调理长孙凤露的身子。只是,长孙凤露只怕是这辈子也下不了床了。
经过几个月的悉心调养,长孙凤露也全然不似当初那个满口胡言乱语险些害惨了自己和胡太医的那个长孙皇后了。人清醒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些许,只是身子依旧孱弱下不了床,每日只能卧床静养。好在有个胡太医还能陪着说会儿话,这日子也并没有太难过。
“娘娘,今儿个天气寒冷,可要多盖些被子才是。”胡太医手中正捣鼓着一味味药草,“这炭火盆也不知够不够热,若是觉着冷了,就吩咐锦月去多取些炭火来才好。”
“咳咳……”长孙凤露边咳嗽边硬撑着要坐起身来,一旁伺候着的锦月见此情景不免胆颤心惊,赶忙上前扶着。“本宫哪有那么孱弱的身子,这些寒气还是受得住的。咳咳……”说罢又是两声咳嗽。
想起以往的种种,胡太医如今真是悔恨地肠子都青了,而长孙凤露又何尝不是如此。
“娘娘,您的身子还是好些养着才是,可别硬撑着了。”锦月见长孙凤露连坐起来都困难,不免关切地开口,手上一用力便又让长孙凤露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见锦月如此,长孙凤露也颇为无奈,只好默然地躺下,哀叹道,“本宫这……所受的这些,都是报应啊!!!”
“娘娘,何出此言,安心养着便是了。”锦月乖巧地安慰着长孙凤露,替她掖好了被子,“娘娘为人忠厚,上天赐予福泽都来不及,又岂会有报应呢!?”
听着这话,在一旁捣鼓着草药的胡太医也不免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这几个月我也算是想明白了,在这宫里当真是人走茶凉,谁又会想到会有今日呢?!”
“胡太医!切莫胡说八道了,惹得娘娘不高兴,你可担待不起!”锦月听了胡太医的话没来由的一阵责怪,心里虽然也知道长孙凤露这病与太子和长公主的出生有关,却也知道得不太确切。眼下只是怕胡太医的话惹得长孙凤露落泪,对身子的恢复更是不利,这才嗔怪道。
“无妨,无妨。”没想到倒是长孙凤露先开了口,有气无力道,“都是本宫自作孽,老天爷不愿意饶恕,怨不得别人。只是希望本宫那两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才好。”
锦月想着又替长孙凤露掖了掖被子,“娘娘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太子和长公主的情况奴婢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