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伊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哀怨道,“你就是这脾气,让人拿你没辙。心里不愿却又不愿意说出来,让本宫看着心里也难受。”
玉漱听了也不敢接话,唯恐惹得柳伊不快会引发更多问题,也就继续低首垂眉恭顺地站在柳伊的身边,却始终一言不发。
“罢了。”柳伊见玉漱如此,心里也知道是拗不过她,“那几个宫婢太监生得俊秀,本宫也是看在这个份上才如此厚赏他们的家人。更何况,本宫痛失皇儿,难道还不能找人陪陪政儿么?”
“娘娘的悲痛奴婢理解,只是那四个孩子尚且年幼,大好的人生才刚开始。”说着玉漱的声音略显得悲凉,“却因为娘娘您的一句话便被遣送去守陵,这青春的流逝又岂能用金钱来计算?原先他们到了该出宫的年纪便可以出宫去另觅佳处,找个好人家嫁了或是自己开个小铺子,可因为娘娘您的一句话,他们此生都要在皇陵度过。漫漫一生,与亡魂相伴。娘娘,您是何其残酷!”
“够了!”面对玉漱声泪俱下的指控,柳伊不禁恼羞成怒,一抬手便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到了地上,“你给本宫下去!待有事了再寻你过来!”
“奴婢……告退!”玉漱知道此刻的柳伊已是发怒了,只是隐忍着不发而已。见柳伊如此命令,也只好将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落寞地行礼告退了。
玉漱走之后,整个偌大的寝殿便只剩下柳伊独自一人了。看着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一种说不出的妖冶之感袭上了柳伊的心头。想着玉漱离开时的表情,那种落寞之感将柳伊完完全全地包围了起来。
失去了访枫,失去了政儿,她,还剩下什么?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竟是连一个陪着说些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想着元访枫那哀怨的神情,想着政儿那红扑扑粉嫩的小脸蛋,柳伊不禁泪流满面。伴随着心中无限的伤感,终是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翌日一早,不知发生了何事宇文轩竟派了段景宏前来宣柳伊去帝宇宫觐见。玉漱心中总有隐隐的不安之感,替柳伊梳洗之时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柳伊。只不过红藕倒是不以为意,认为凭借柳伊如今的宠爱,皇上必定不会将柳伊如何,可能只是想念过甚想要柳伊在帝宇宫陪伴罢了。
柳伊心里也不知是何缘故,看着段景宏吞吞吐吐的模样向来也绝非如红藕所说只是想念自己过甚。看着玉漱担忧的模样,自己心里也有点发憷。只是但凭怎么问段景宏,他都不肯开口说一个字。不过好在,既然知道是不怎么好的事情,柳伊也算是做足了准备,便壮着胆子带上玉漱和红藕随着段景宏去了帝宇宫。
刚一进御书房,只见芳华跪在宇文轩的面前,哭哭啼啼的模样倒是惹得人心疼。
“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柳伊看了眼芳华便径自从芳华的身边走过,恭恭敬敬地向宇文轩行了个礼。
宇文轩见柳伊来了,表情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一抬手,示意柳伊起身。“伊儿来的正好,方才这芳华哭哭啼啼的惹得朕心里不快。伊儿说说,芳华脸上的伤痕可是你潇湘宫的人做的?”
柳伊起身之后,听明了宇文轩的问话,转头狠厉地看了眼芳华随即转身温和地看着宇文轩道,“回皇上话,芳华脸上的伤痕确是前日在潇湘宫中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妾身已经派人送她回了眙绿殿并赠予了上好的药膏,相信芳华是不会怨恨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