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符韵不再强求要拿那块美玉,太后的脸色也舒缓了不少,可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气,若是不说出来很是难受,便开口不悦地问道,“这宫里教秀女们规矩的是哪位嬷嬷?负责的司仪司又是哪位?”
“母后,”冉蕊淑见太后口气不善,心知情况不妙便上前替符韵等人说情,“符才人入宫也才几个月,更何况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犯些小错也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符才人已经改正了自己的错误,正所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母后就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而生气了,这生气事小,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众人见皇后带头说情,也便纷纷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替符韵说情,请太后恕罪。
好好一个新年就闹了那么一个小插曲,太后也不太愿意惹得众人愁眉苦脸的,免得晦气,也就摆摆手、摇摇头,算是饶恕了符韵的罪过了。
“多谢母后开恩。”冉蕊淑又向太后叩首,“母后宽容大量,必有福报。”
“蕊淑,今日太子和公主怎么样了?”太后总算是想起来自己的另外一个孙子和孙女,也就随便开口一问。
“回母后,太子和公主甚好。”冉蕊淑刚要回座,听到太后的问话不得不又停下脚步来,“今日场面隆重,太子和公主尚且年幼不便抛头露面。母后若是喜欢,待会儿子皇儿便派人护送太子和公主到母后那儿,让母后逗弄逗弄。”
“这样也好,太子和公主交付于你哀家也就放心了。”说罢太后便不再看向冉蕊淑,只是撇头盯着宇文轩,继续道,“轩儿也应当多多关注些太子和公主的成长才是,别整日只顾自己的事情。”
“皇儿明白。”
其实在场的人都搞不明白为何宇文轩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女儿如此冷淡,甚至都没怎么看过几眼。而对于太后的嘱咐,只怕也只是一只耳朵进去,一只耳朵出来罢了。
柳伊思及了自己的政儿,心中不免感伤一番。但逝者已去,也不能在这大喜日子坏了大家的气氛,便忍住了泪水。在侧目看着宇文轩,却只发现他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对于众人的话和举动也无太大反应。
许久未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对太子和公主不闻不问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是,这分明不像是一个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是众人看到柳伊,又想到当初柳伊如此得宠之时,宇文轩对柳伊的政儿也是差不多不闻不问。直至政儿暴毙身亡,这才呵斥宫中上下严厉搜查,务必捉拿出真凶。而这严令,也是在柳伊哭哭啼啼之后求来的,并非宇文轩自己的意思。
这倒是很是奇怪,这一现象由来已久,却始终找不出个理由来。因为宇文轩身份特殊,众人又不好直接相问,也就只能从宇文轩的日常生活中琢磨些个道理出来。不过,宇文轩除了对自己的孩子无情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一场盛宴也就在歌舞升平中展开,在一顿普通的晚膳之后结束了。每个人都还沉浸在那新年的喜悦之中,怀抱自己喜爱的礼物回到各自的宫中。
柳伊正在玉漱的伺候下卸下头上那些冗繁的饰物,忽而得到小太监的密报,说是皇上今晚上要来。
一开始,柳伊还将信将疑,只觉得是不是有人调侃自己。后来看着小太监面熟,的确是宇文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便让他回去向宇文轩复命,说是晚些时候便可以来了。
小太监得了柳伊的话,便飞也似的回了帝宇宫找宇文轩复命去了。
原想早些休息的柳伊看着小太监的背影不得不叹气,又转头吩咐玉漱去准备沐浴用的香汤。
“娘娘,皇上来夜宿不是好事么,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玉漱见柳伊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倒是纳了闷了。
柳伊只是摇摇头,叹气道,“这后宫之中正所谓树大招风,今日算是皇上正式会见了各位新才人,怎么说也得给新人一个机会。可是皇上要么不来后宫,一来便是本宫的潇湘宫,这话要是传出去,本宫的罪名可不轻。”
玉漱笑了笑,“这太后久居栖凤宫早已不过问后宫之事,后宫专宠的习俗也由来已久。虽说皇上必须对后宫雨露均沾,以做到公平。可是男人的心思又有那么容易猜到的,腿长在皇上身上,他要跑到哪儿去莫非别人还能勉强不成?”
柳伊虽心中明白,可隐隐有些后怕。那尚黛林、皇甫霞飘绝不是什么简单的女子,更何况出生于经商世家,所谓官商勾结,想来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了。那么隐藏于尚黛林和皇甫霞飘等女子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仅仅只是金银的数量,还必定有朝中重臣。若是自己再不在朝中寻找些靠山的话,只怕是贵嫔的地位也很难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