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轩并不理会这些,“朕不过是来和自己的妻子用晚膳,难不成也会有非议?”说罢,便自己率先抬脚进了暖阁。
柳伊一时语塞,只得跟着宇文轩进了暖阁,准备用膳。
当一道道菜展现在柳伊眼前时,柳伊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就算已经贵为皇后的她,也不曾想过御膳房竟会做出如此奢侈豪华的晚膳来。
龙凤呈祥、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祥龙双飞 、佛手金卷、干连福海参……一道道菜只让人目不暇接。食盖打开之后,顿时馥郁的香气弥漫于整个暖阁内,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玉漱在宫中那么多年,也是头一次看见一个桌子上摆了那么多道让人垂涎的大餐的场景。
“皇上如此奢侈,只怕是苦了那些厨子们。”柳伊撇嘴道,“皇上该当好好赏赐他们才是。”
“伊儿觉得满意朕自当重赏。”谈笑间,宇文轩却蓦地露出了一丝阴狠,“若是不满意,就算是将这些厨子、宫人们拖出去砍了也是不可惜的。”
话音未落,周围伺候的宫人们都纷纷瑟缩起来,以期盼的目光看着柳伊,唯恐柳伊说出个“不满意”来。
那么多人火辣辣的目光都集中在柳伊的身上,柳伊顿觉不适。只是不过,她的反应代表了一众宫人和厨子的性命,哪怕心中对这种奢侈的行为极为不赞成,却也只能勉强吐露个“好吃”出来。
听到柳伊的夸赞,所有的宫人都松了一口气。给柳伊上菜夹菜的当口,都纷纷投以感激的目光。
宇文轩让一边的小太监给柳伊盛了碗汤,对着柳伊道,“这是龙井竹荪汤,最是滋补强壮、益气补脑、宁神健体,此外还可补气养阴,润肺止咳,清热利湿。这几日你思虑过重,夜不能寐,希望这汤也能助你入眠。”
“多谢皇上。”柳伊让玉漱从那小太监手上接过汤碗,端到了自己面前。还未入口,茶香却先扑鼻而入,让人倍感清新。拿起小匙轻舀起一勺汤送入口中,顿感清冽,身上、脑中和心中的郁闷烦乱之感也随之减退了不少。
“如何?”宇文轩看着柳伊满意的面容,不禁爽朗地笑道,“朕平日爱吃的汤,不比皇后的小厨房里的逊色吧?”
柳伊以丝巾擦了擦嘴角,随即赞叹道,“皇上的御厨果然不同凡响,岂是妾身这儿的小厨房可比拟的。此汤只应天上有,大约是神仙才可食用。”
听到柳伊如此夸赞,宇文轩心中笑意更盛,忙让身边的小太监给柳伊多夹了些菜品,多盛了几碗汤。
“皇上,正所谓食不过三,就算是美食也应当克制才是。”正在这兴头上,玉漱却出了声,提醒宇文轩收敛收敛。
宇文轩听到这话,敛起了笑容,面露不快,声音也阴沉起来,“伊儿的奴婢就是不一样,倒是连主子也敢教训了。”
“奴婢只是怕坏了规矩,并无其他意思。”见宇文轩动了真怒,玉漱忙跪下服软。
柳伊见事情不妙,也忙开口道,“玉漱说得对,宫里规矩向来是食不过三的。若是皇上执意多吃,只怕日后妾身再也不能吃到这菜了。况且这事,若是让太后知晓,又该骂妾身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罢,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让宇文轩心生怜悯。
“罢了罢了。”宇文轩大手一挥,算是饶恕了玉漱,“这规矩向来是死的。如今朕是皇上,便下令废去此条。若是人中龙凤都不能尽情吃喝,那让老百姓吃什么呢?”
“皇上,这规矩是祖宗定下的,只怕……”一旁的段景宏也忍不住开口了,不过碍于宇文轩的怒气,顿了顿,这才道,“只怕朝中大臣不会同意。”
“反了这是!”一提起朝中大臣,宇文轩就一肚子的气,“朕要新筑行宫不行,朕不要质子入王城不行,如今朕想多吃几口饭菜多喝几口汤都不行么?朕吃顿饭难道也要受朝臣掣肘?!”
“皇上息怒!”段景宏只是谨慎提醒,哪曾想竟是惹怒了龙颜,纵使是伺候了宇文轩一辈子也不禁冷汗流了一背。
柳伊见事态不妙,忙吱声道,“皇上息怒。吃饭本就是家常乐事,何必与朝中大臣计较。只不过祖宗的规矩向来自有道理,贸然废去会惹得谣言沸腾。玉漱和段公公只是谨慎提醒,别无他意,还请皇上看在妾身的面子上海涵。”说罢,柳伊也是跪伏于地,静静等着宇文轩发落。
“好好的晚膳,尽是惹得人生生吃不下!”宇文轩起身,“倒是白费了这些好菜!”
“皇上息怒。”柳伊见宇文轩松了口,不再追究玉漱和段景宏的罪责,便又想了个办法,“妾身近日在御花园采摘了菊花打算摆个菊花宴,若是皇上有兴趣,待菊花腌制成了,妾身命人来请皇上参加菊花宴如何?”
“菊花宴?”宇文轩听着倒是新奇,“这玩意儿向来是你们后宫女子办的,朕倒是从前跟着母后参加过几次。若是你想办,朕来便是了,也算是你赔了今日晚膳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