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宇文轩见柳伊认真起来,忙哄道,“明日朕就改玉牒,政儿的名字便给了太子罢。从此太子就叫宇文政,不再是宇文辰翔了。”
“多谢皇上。”虽然柳伊原先并非是这个意思,不过宇文轩肯这么做倒也无妨。
自太子和公主周岁以来,柳伊便安排了上官仁作为太傅教授他们学业、帝王业。虽说公主是个女儿身,却也与太子一同读书认字,学兵法、学谋略样样不差。只不过如今太子和公主还尚太年幼,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一些句子。
“不论如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就觉得心安。”宇文轩抬手在柳伊的面上细细描绘着她的一眉一目,仿若要将柳伊的眉目深深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最后,轻轻地在柳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朕还有奏折要批,待忙完了再来看你。”说完,宇文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凤宁宫。
柳伊看着宇文轩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宇文轩,你爱的本就不是我,何苦如此自欺欺人。纵然你将我的眉目烙印进你的骨中,我亦不会是你爱的人。
元月的日子便在这看似恩爱实则貌合神离中度过了。这月,柳伊独占恩宠,一时间倒是被人们传为佳话。自古以来,皇后与皇上恩恩爱爱过日子的的确很少。眼下柳伊圣眷正浓,百姓各个夸赞宇文轩不弃发妻,当为楷模。
这日,柳伊正抱着太子和公主咿咿呀呀地念着诗歌,却有宫婢进来通传。柳伊将太子和公主交给玉漱,自己便到了暖阁会见司徒芸香。
“姐姐,不知今日来有何事?”柳伊看着司徒芸香那与自己酷似的面容,又想到宇文轩日日夜夜抚着自己的脸庞却想着司徒芸香,心中顿时一阵嘲讽。宇文轩最爱的人,竟就在这宫里,但他却始终得不到。
司徒芸香今日一席碧蓝长裙,头上也竟只插着一支白琉璃簪子,显得比以前的浓艳寡淡了许多。
“妹妹,姐姐今日来是想和你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柳伊一惊,“所谓滴血认亲不过也是古人留下来的老法子,是否准确还值得商榷。”
“既然是古人留下来的法子,必然有道理。”司徒芸香转身拉过柳伊的手,“不试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可是你似乎第一眼就确定了我是你的妹妹。”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你实在长得太像我了。除了我的亲生妹妹,谁又能长得那么像我?”
就在谈话间,司徒芸香已经用长针刺破了柳伊的手指,复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当两滴血在碗中相溶之时,司徒芸香激动地颤抖了一下,“妹妹,你果真是我的亲妹妹。”说罢,转身紧紧抱住了柳伊。
柳伊顿了顿,斜眼看到碗中的血滴果然相溶了。虽说自己对这种滴血认亲的方法一向不深信,可现下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便也伸手紧紧抱住了司徒芸香。
“妹妹……”司徒芸香含着热泪,“还好你命大,并未在风尘之地滞留许久,不然姐姐必定心里难安。”
“……姐姐……”柳伊此刻也不禁情动落泪。自幼盼望着能有亲人疼爱、有亲人陪伴、有亲人为自己嘘寒问暖,如今苍天竟真赐给了自己一个姐姐。
“如今,你可是信了。我真的,是你的姐姐。”
柳伊在司徒芸香的怀抱中汲取着来自亲人的温暖。就算这种老一套的认亲方法不可靠,可柳伊也不管了。孤独了几乎半生的柳伊,如今再也不想错失任何一个可以有亲人的机会。在心中,柳伊也对那些曾经收留和照顾自己的人感激万分。
之后二人在暖阁相谈甚欢,也真做到了尊姊爱妹。也许,正是这份亲情的来之不易才让二人更为珍惜。也因为进宫后的经历,让二人更惺惺相惜。
当晚司徒芸香离开后,柳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至少,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娘娘,方才上官大人来了封信。”用过晚膳后,玉漱将藏在袖中的信拿了出来,悄悄交给了柳伊,“是未时送来的。”
柳伊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冷笑道,“这个白玉,果然是皇甫家的跑腿。这下总算有把柄了。”
玉漱疑惑地看着柳伊,“娘娘,皇甫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只怕也有眼线看着。”
“如今皇甫霞飘争宠都来不及,又岂会顾及这些小奴才?”柳伊顺手将信纸烧了,“皇甫霞飘倒是想得妙,可惜本宫也不是个手软的。”
“娘娘打算如何?”
“绿桃不是和白玉很亲近么?”柳伊转身,冷冽地看向远方,“让绿桃来不小心办到便是。”
“是,娘娘。”玉漱素来是个有眼力的,跟在柳伊身边久了也自然懂得柳伊的意思。
三个月后,尚黛琳终于到了临盆的一刻。
这三个月来尚黛琳对自己的食物非常挑剔严苛,所有的东西都由太监和宫女先试用试吃,没有问题她才将信将疑地食用。不过,不知为何,尚黛琳的身子还是越发地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