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再耽搁就没救了。” 妇人才勉强同意。“那好吧……但是如果我的儿子出了什么差错，你就要赔命。” 她摆摆手，医闹不是她负责的范围，反正殷相扛着。 见她真要医治，老大夫不干了，把东西一丢，语气不好。“应安堂真是没得救了，连一个大夫都可是是女人，那置我们这些大半辈子辛辛苦苦钻研医道的人于何地？应安堂也不过如此。” 这么多人面前，说谁都没关系，但说应安堂就不行了，殷巽脸色一沉。 “我应安堂福泽天下五年以来，行医之道不敢自称第一，但也问心无愧。王大夫，你在应安堂医治，是整个应安堂的门面，如果你对应安堂的决策有任何怨言，我们应安堂人才济济，也非是非你不可。” 殷巽看了一眼众人。“应康堂是应安堂的分店，和应安堂一体同出，殷大夫虽是女流之辈，但她也是应康堂有名有分的大夫，殷家医术不是儿戏玩笑，她既敢坐诊，就是师出有名。” 一大段正气凛然下来，围观群众顿时不敢乱说话了。 王大夫被说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看了眼殷巽，这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果然不愧是一整套殷家家训流程出来的。 即使应康堂内，掌柜的也是这样的操作的，攻击大夫个人可以，但如果是整个药堂就不行了。 她重新打开布包，再打开里头的油布，露出几根穿了线的针，十几枚银针，和两只竹制的镊子。 再次检查了小孩手上的伤口，觉得还是靠谱一点好了，于是命人去自己房内拿来随身的包袱。 在殷巽的眼神下，下人没敢不从，立刻快步取来。 她从里头拿出一瓶扁药瓶，用布沾了点药汁，重新给小孩伤口消毒。 碰到伤口就没有不痛的，小孩被痛醒过来，见自己的手指还断着，痛得他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 哭得再惨烈的她也听过，所以手上也没停，用最快的速度将伤口浸湿一遍，再用竹镊子捏针线从里头的组织开始缝起，手指很小，不太好看见里头，就借着外头阳光勉强缝合。 很快，她就开始缝外皮，接着再用干净的布包了一层，最后用竹片固定。 “不要让伤口碰水，否则神仙都救不回来，痛就睡觉，没事就多睡觉。”她将吃饭的家伙收拾好。 只见女大夫速度很快就弄好了，妇人嚅嗫说道：“那……多久才会好？”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反正不要动那只手指，不要碰水，接下来你固定一个时间来应安堂换药，下人会告诉你。”她说道。 “就这样？就会合起来了？”妇人问道。 “嗯，你能照做就会好起来，不照做就不会。” 闻言，围观群众一阵交头接耳，这么慢才能看出成效，也不知道这个女大夫是不是真有本事。 她懒得去理会这些，收好东西就离开了。 殷巽看她一眼，让人安抚王大夫，再命人清理现场…… 当然没这么简单就能解决，既然缝了线，就要涉及到拆线，之后的拆线也不知谁可以做到，不然她就得待在这里等待那小孩伤口愈合…… 没想殷三焰追着她，追了出来。 “良姑娘，良姑娘。” 她回头。 “你刚刚……好快的速度啊，好厉害啊，良姑娘真的是师承相主吗？我竟没听说过……我是说我们都没听说过相主还有徒弟，还是女徒弟。”殷三焰崇拜又惊奇。 “我常在外头走动，不是经常在应康堂。” “所以，你真的在应康堂看诊了？” “对。” 这是什么奇怪的事吗？她跟了殷相第二年就跟着他看诊了，后来殷相总是往外跑，她就要坐在应康堂里，只是后来一些事，她才渐渐离开应康堂，去到外头。而这门手艺，也是跟着一个老大夫学得。 她是先天有一点优势，后来跟对了老大夫，才学得这么快。 “难道你就是那个……应康堂的那个神童大夫？”殷三焰表示惊讶。他只听说应康堂有个神童大夫，但就是没听说过是个女的。 她眯了眯眼，好像有人是这么称呼过。 “你不用去忙吗？”外头现在还这么乱…… “对对，我得回去了。”殷三焰也是偷跑出来的，摸摸头，又不舍地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但还是离开了。 她坐应康堂看诊一年都没有，怎么还能传到京城来了，不过……应该同是殷家的关系吧。说她是神童大夫，也是应康堂对外夸耀的招数罢了，为了打响应康堂的名气的手段而已。她看诊的技术远远不及殷相，有时都需要他帮忙。 回到房内，乱逛的西还没回来，她只能整理整理包袱，直到中午时候，见大家都去吃饭了，才又出去。 这次去应安堂，顺利借到了研磨药材的用具。 正清理残渣，开始研磨之时，殷巽来了。 “良姑娘。” 见是他，她抬了一眼，停下手中的事，要不是他替她担保，自己还真的下不了台了。 “殷巽公子。” 他看她正在清理药具。“良姑娘研药吗？是要给谁的吗？” “嗯，自用。” 殷巽看了一眼，没有对她的话继续深入，而只是道：“不知良姑娘针术师承何人？” “殷相的熟人，一个叫宋师傅的人。”那个老大夫还是殷相逼迫来教她的，她当时完全不想学的。 “良姑娘在医术之上，真是令在下望尘莫及。” “……殷巽公子谦虚了，皮毛而已。” “良姑娘已经承二声公子之命留在这里了吧？” “的确。”他怎么会知道的？ “在下已有听说，良姑娘医术高超，应安堂这时又缺人，不如良姑娘暂时坐诊应安堂吧。”殷巽谦逊提议道。 “这……”她可是来度假的啊，怎么来到京城还要上班啊。 “良姑娘，还望你别拒绝，抱歉，这事相爷已提前答应，但我还是想自己过来征得你的认可。” 那个殷相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