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笑道：“不是还有殷鹤吗？我听说了，那个天才少年这些天的处理很正确有效，他如果是殷家人，也会只做有利殷家庄的事。” “但都不是你。” 闻言，她看了看他，想起前些日子初见殷疏狂的情况，不由得有些想叹气。 “四年，我们都变了。” “你没变。” 她笑了下。“怎么你这么笃定？” 殷歌扇想了想。“小狂这事，或许由你来插手会比较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殷歌扇有些轻拢了眉头。“还有关于未来一些事……” “未来？”她不明白，不是眼前这事也挺重要的吗？ 殷歌扇看着她。“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小良，你留在这里，你就知道了。” 听不出他在打什么哑谜，不过殷歌扇也不是那种善于处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的人，与其直接问他，真的不如她自己去查。 不过……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留在这里多久。 “我尽量吧。” 她看着高空月夜，不由得想叹气。 几人喝完酒回去的时候，殷黑燕喝得走路都扭扭曲曲的，但又还坚持要抱着她翻墙。她怕一头磕在墙上头破血流，于是直接拒绝了。西也喝了不少，看得出来他都不想说话了。 殷歌扇将她抱过去的。 “小良，你重了不少。” 她忍住要锤殷歌扇的念头。 “歌扇，你以前又没抱过我，又怎么知道我重了多少。”她冷笑道。 殷歌扇笑了一下。 “你现在比我矮多了。”他看了看她头顶，又看了看自己胸口。 “我比寻常女子高多了。”银归镇那边，她一览众女矮。 几人说说笑笑回到了殷宅，她和西刚回到院子，却见门口有人等着他们。是下人，她好像记得叫什么阿力的。 “良姑娘，西公子，你们回来了。”阿力见到他们就迎了过去，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熏天，一瞬愣了下。“良姑娘，相主找你。” 居然是殷相找她，好了，她喝了酒，又要去见他，又是要挨骂了。 “带路吧。” 见西也要跟来，她阻止道。“你先去休息吧，殷相那边我来。” 西点点头，只是殷相，应该没多大事，就回去睡觉了。 她跟着下人来到另一个院子。 一进门，没想这么晚了，里头还灯火通明，一群人坐在里头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她心底叹气，真是好极了，她浑身酒气进去，免不了一顿挨批了。 果然，她一进来，所有人都看向她，以及隔得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殷相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 她赶紧先认错。“嗯……和朋友庆贺，喝了一点酒。” 没想殷鹤也在，他一闻到味道，就冲她发难。“哼，殷家碰上这么个事，你们还出门喝酒庆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事是你们搞出来的。” 其他主子面色也不好看，他们好几个晚上都没得睡觉一直烦恼这些事，没想还有人跑去喝酒了。 她低着头挨批。 别说话就好了，让他们骂一顿就骂一顿吧，早点骂完回去洗澡睡觉。 “殷良，你和谁一起出去的？”殷相忍着满腔怒火。 她深吸口气。“西。” 对不住了西，她只能出卖他，要是说出阿燕歌扇他们，怕是他们全部都吃不了兜着走。 “哼！”殷鹤冷哼一声，都快比她的声音还要大。 殷相一看就知道不止他们两人，只有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喝成这样。殷良酒量一向很好，看她还算清醒，看得出来并没有喝太多。 算她识相。 “殷良，明天你和殷鹤他们去一趟黄登山。”殷相冷道。 “黄登山？” 那边不是被截货的地方吗？她又不会武功，去了能干嘛？ “被截的货都找到了，都乱七八糟的，你和应安堂的人去拣药，把有用的都拣出来。” “哦，好啊。” “没事就回去休息。”殷相挥手赶人。 “好。”她赶紧退下，也不顾殷鹤的脸色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这个小屁孩，她都没什么心力去理会他。 回去房间之后，从下人口中得知，西很快就休息了，她洗净脸之后，却没有了睡意。 今天和他们一会之后，她心口莫名躁动不安。 未来，她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她坐在床上，细想过去，总觉夜越深越无法入眠。索性披衣推门，离开房间，站在院子里纳凉。 深夜，下人们都已休息，院子里只有虫鸣蛙叫。 她记得这里也有一口池塘，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了吧？ 反正睡不着，去那里走走也好。 于是她离开了院子，往小莲池走去，越靠近，越觉得心口不安。 她很久没这么不安过了，夏夜闷热，令她更加烦躁。之前什么事都不知道，留在银归镇也不会有什么，但是她现在可是在京城了。 原以为自己随着年岁渐长，心口无法控制的情绪会得到控制，但没想…… 她坐在小亭子里叹气，这里安静地只有自己的叹气声，什么都没有。 “烦恼什么？” 忽然后头一声轻问，她吓得整个人站起来，回头看，没想到看见最不该在此的人。 殷疏狂。 六角小亭里，有一帘纱帐被放了下来，刚好在他的背后，刚好隔绝了外界可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正静静看着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温柔月光下，他只是静静看着她，些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与那时第一次见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 她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 他没动，看了看小亭子外的碧绿色的莲池。“这里和殷家庄很像。” 她不由自主抚着自己心口…… 他怎么会在这？所以他和殷主子果然是有计划的吗？他为什么敢出现在这？他在这有什目的？ 脑中思绪万千，她却想不到任何解释。 “你睡不着，是烦恼什么吗？”像是故意这么问，说到最后，他浅浅笑了。 像是明明知道她在烦恼什么，却偏要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