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疏狂和九段同时进入森林，九段看他满身是血。 “喂，小子，你还活着吗？” “死人还能跟你跑这么远？”殷疏狂喘气。 “他们两个引走一部分人，剩下的这几个，我来对付，你找他们汇合。”九段踩上一棵树倒转翻身，落地时，已将短刀绑在手上。 殷疏狂落在他身后，和他一同看着追进来的杀手。 “我还不至于弱成这样，需要你断路。” 九段笑了。“当年我杀你，现在并肩作战，世事弄人。” “重来一遍，你也杀不了我的。” 眼看杀手们进了森林，见两人已经等候，双方没有一句多言，开始了又一轮的近身搏杀。 九段即使在刚刚的战斗中满身疲惫，但现在他也停不下来，多年屠杀的身体逐渐点燃沸腾。和西的交手不同，现在的他全然释放，什么武功、什么内力，他全然不记得怎么运用，只是自然从身体流经。 疼痛麻痹，那些杀惯了的日子，那些流淌脚下的血流，那些唉嚎的声音，所有的过去和现在交织扑面，渐渐迷失。 杀红了眼的九段血战八方，短刀已不知丢在那里，彻底变成了野兽，所有近身的人都让毫不犹豫宰杀。折臂、断腿、分喉，徒手就像折断稗草一样，热血都要烫伤血脉。 两刻钟之后，九段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的周身都是尸体。 殷疏狂也已身负重伤，但大部分的人都让九段解决了，他现在的样子，比刚刚在屋里还要来得更狂。两人眼神相交那一刻，他觉得九段没认出他来。 “九段。”殷疏狂皱眉，他还不想对上他。 九段像是听不见，像是努力控制肌肉，意识都像没了一样。 突然，又有一人冲了进来，只是过来，九段都迅速反应，出手掐喉。 “西！” 来的正是背着殷良的西，只是一过来就察觉到非常迅猛的杀气，西顺手将她丢在一边，不得不只手挡下攻击，来者竟是九段。 “他怎么了？”她看向殷疏狂。 他自己都浑身是血，看着对招的两人。“他失去意识了，将他打昏。” 经他提醒，西用了一些技巧，费了一些功夫，不得不重了他一掌，才将他打晕。 殷疏狂过去查看九段伤势，他刚刚彻底释放所有的攻击性，已经导致自己彻底脱离身体的掌控了，身受重伤而不知，疼痛都已经无法让他清醒了。 “殷良。”他突然喊她，只是看着她，她明白的他的意思，过去检查他的伤势。 月光太暗，森林里几乎差不多漆黑一片，她只能用手去确认他身上的伤。他全身滚烫，几乎血都是烫的，她确认他身上多处撕裂伤，还有贯穿伤，如果他继续血流不止，他绝对活不过今晚。 她立刻脱下外衣，用匕首撕开布条，给他大的伤口止血，但这样还是不够的。 “找个亮一点的地方，我要给他伤口缝起来。”她对他们说道。 西过去讲他背起来，说道：“走。” 她奋力站起，和他们往森林深处走去。 西对这一片熟悉，他带他们去了山坑之下，殷疏狂就地捡来一些柴火，两人合力生气了火。但是有火光，简直就是黑暗中吸引的目光。 于是西负责带走一部分火，做一些简单陷阱布置，顺便负责周边巡视。殷疏狂留下来近身保护他们。她知道时间的珍贵，火一起，立刻给九段脱了衣服，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止血，缝合伤口。 最重要的是先止血，清理伤口的事等活下来才能做，他们的时间太珍贵。 费了一点功夫，终于将九段身上的窟窿堵住了。 “殷疏狂，我们必须要换个地方，如果让他们封山搜查就麻烦大了。”她对他说道。 “我知道，你处理好了吗？” “可以了。”她看着他，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周围。 “走。”他回来背起九段，拉着她要离开。 她突然说道：“等等，还有西。” 她看着森林周围，这一时间她不能确定他在哪里，但她不能在森林里大喊大叫，这举动太愚蠢了。 她看着地上临时升起的火堆，有了个办法。她在火堆旁边，用树枝加石头摆了个方向，不怎么明显，但也足够让西察觉。 “走吧。”两人迅速在森林深处消失。 往南就是他们来的地方，他们不能去，东西边都是村子，为了不惊动别人引来麻烦，他们决定往北面而走，而且还是尽快下山。 步行，就是无止尽在黑夜森林里的步行，没想到又这么快回来森林里了。她走得很辛苦，又是黑夜，前面什么都看不清楚，殷疏狂扛着人也能走很快，但对她来说就艰难多了。 踩到什么都不知道，地上都是草木，坑坑洼洼都看不清，踢到石头树桩剧痛她都忍着，踩到石头才是最痛的。她的鞋子是随便买的，不合脚就算了，而且还容易坏，不知是什么时候让石头刮开鞋底，她现在几乎是光脚在山路行走。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脚底的伤口不要进去虫子之类的。 行走了很久，痛得她反反复复，直到天快亮了，她才终于能看清脚下，没那么容易受伤了。 殷疏狂扛着九段，一边往另一座山走，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几乎是走了快半个时辰，他才想起自己一路上都没停，背后还有她跟着。 回头看，她隔着他有段距离，看得出来她很累了。她走路的姿势有点怪，一直在喘气，他一直忙于行走，都忘记问她有没有受伤了。 “殷良，你没事吧？” 她抬头，见他停下来问她，她努力摇头。“我坚持得住，快走吧。” 她满脸大汗，嘴唇发白，一看就知道她体力耗费太大了，他练功多年，这点还不至于让他极度疲累，更何况一路上九段都以他为主，他受的伤算轻。 “先休息，等西追上来。”他将九段放在树下，简单检查他的情况。 她稍稍喘气，支撑着疲软的身体，慢慢靠着树滑下，坐在树下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