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殷家庄,见到门口停着几匹马,有几个粗犷大汉正在解开马上行李,朝她多看了几眼。而屋里,大管事见他们回来了,快步朝她走来。只见他以往都冷静寡言的脸色,此刻有些许变化,看她时有几分担心几分复杂。
她一开始还没察觉,下一眼又看到那些托着行礼的马匹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件事。
殷三曲、殷五叔回来了。
“姑娘,他们回来了。”大管事说道。
她点头表示知道了。
前头大管事一说,后头就见两个男子与其他大汉都在厅内打转,见到她,都等着她到来。
她一进门,先对两个公子颌首。“三曲公子、五叔。”
殷三曲先是背对着门口,看着里头高挂的画卷,听见她的声音,慢慢回身。
“好久不见了,殷良……现在应该是要喊你姑娘了。”
殷五叔也看着她,一身风尘,模样颇落寞。“我们回来晚了。”
她动了动唇角,没有对此多说,而是说道:“二声公子和剑歌公子已经入土,你们还可以过去祭拜。”顿了顿,补充道:“事情经过,可以等你们回来,我一一向你们说明。”
闻言,殷三曲和殷五互看一眼,显然也是觉得这事更重要。殷三曲对她说道:“好。”
于是两人先带着人过去上山了。
她坐在大厅椅子上,看殷三曲和殷五出了大厅,大管事拦下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微低的头,侧着的脸,神情中已经掺杂复杂。
大厅里来来去去的下人,院子里聚了又散的殷家人,有的人说话,有的人一脸悲愤,有的人更卖力打扫,有的人偷偷在哭。千变的脸,万变的情绪,她一个也没办法好好看入眼。她只是坐在椅子里,神情像是沉思,但更多的是空白。
此时此刻,心思繁杂,每个念头都争先恐后浮现出来,但每个念头都让她下意识抗拒。
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待着就好。
一个人就好。
到了晚上,殷家庄内安静又简单的晚饭后,她一个人在主院里简单收拾之前的书册账目,筹划殷家以后的事。
有人敲门,大管事说道,是三曲公子来了。
她拿着笔的手一瞬愣了,二声公子他们的事她白天就和他们解释清楚了,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让大管事让他们进来。
三曲公子进来,见她在忙,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在屋里看了一圈。地上桌上都是书册纸张,看来她白天忙完之后,晚上还要接着忙活,明明才是小姑娘年纪,眼圈却比日夜操心的人还要黑。
三曲公子一进来就没说话,她抬头看他一眼,继续手里的事。“这么晚了,三曲公子找我有事?”
如今这样的话不再是二声说了,而是换了一个小姑娘,一时间,他也是有些愣了,随即轻笑,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