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沙漠戈壁要吞噬他们这几个人实在太容易了,或许说,无论多少人都太容易死掉了。
狗一直在吠,大胡子被吵得烦躁,叫了几个人去看。几个栗人从柴火里抽了火把,走进黑暗里,过了很久,他们仍没有回来。
大胡子正想又让其他人带着狗靠近查看时,狼狗渐渐平息了,它们开始打转,坐了下来,不再对着黑暗里吠。
这时,出去查看情况的栗人回来了,和大胡子说了几句话,像是没发现什么的样子。大胡子只能挥手让他们退下,他自己看了看那片黑暗中,没有说话。
晚上的戈壁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危险除了猛兽就是马贼,大胡子经验老道,没有自己离开队伍去查看,而是派了更多的人值夜,同时让人时不时去周围加强巡逻,提高警惕,之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按照行程,明天就会进沙漠了,到时那附近还有一个小的绿洲城,作为短暂的休息站,之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
需要警醒的夜晚还长着。
她没有心情继续看,拉上兜帽又睡去。她是休息了,她身边的几个奴隶和匠人就胆战心惊了一晚上。两个僧侣本修行多年,对生死也无挂碍,但遇上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也是警惕了一晚。
断断续续直到早上太阳升起,她才彻底醒了。也不知是不是看见太阳就放心了,队伍里的人睡得更熟了。她看了一眼,营地里的柴火在慢慢熄灭,没有继续添柴火,而是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沙漠早上的太阳也没什么不同,除了太阳更大点,天气更冷,干冷的那种,也就这样了。
队伍的人基本上都还在睡,连值夜的栗人都靠着骆驼睡着了,有的还横倒西歪倒在沙地上沉沉睡着。
不远处,大胡子和几个栗人说着话从外面回来,像是查看什么情况去了,回来见到自己人睡在地上,气得踹了几脚。
没想踹几脚还不醒,大胡子更气又是边骂边踹,直到其他人都被吵醒了,地上躺着的人还睡着,然后他发现不对劲了。
她也知道不对劲了,裹紧大氅走了过去。
大胡子已经蹲下去摸脖子,暗骂了一声,接着去看其他倒下地上的栗人。
她靠近其中一个栗人,看见那个人青紫的脸色就知道了,死了,而且死了一段时间了,肯定半夜就死掉了。
跟着大胡子一看,发现死的都是栗人,都是大胡子的镖人。他们什么时候死的?看起来像是冻死的,但是昨晚也并没有多冷,和前几天都一样,在这里长大的栗人还会冻死?
她感觉哪里不对,她记得自己昨晚半夜醒来好几次,好像记得那时这些人还在说话,有的还在走动,也没发现情况不对。怎么今天早上起来这几个人就冻死了。
“是桑波克,他们是被桑波克杀死的。”一个奴隶惊叫着大喊,跪在地上,朝那些死人跪拜磕头,嘴里念念叨叨。
见状,商队里大部分奴隶也都跟着跪下来了,嘴里也在念叨“桑波克”这个名字,带着敬畏又恐惧。
大胡子见了就来气,更是疯狂踹着那些奴隶,嫌踹得不够用力,拿鞭子抽他们。“滚开!跪什么跪!你们应该跪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