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殷疏狂忽然看向她。
她立刻感觉头痛起来,明明自己戴着兜帽,也用巾子包住口鼻了,但她就是莫名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瞪着他这双缎面黑靴,暗中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回答:“回楼主,今年十四。”
殷疏狂忽然笑了。“才十四啊,我还以为你今年十九了。”
她心头狂跳,为什么他可以正确说出自己的年龄,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发现就是她了?
很快,她决定试探他,但瞬间,她又担心自己一试探,反而让对方现在发现自己……她不能冒险。
她像个奴隶一样跪在地上,只是低着头发抖,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老头听见下跪的声音,不忍心,对他说道:“楼主还有要事要忙吧,小姑娘老朽教训就可以了。”
殷疏狂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你?得了吧,多少个小鬼在你这里偷吃了,你还真的以为我听不见他们老鼠一样的声音吗?”
老头不说话了,只是沉着脸色,默默无言谴责这个孩子心性一样任性的楼主。
“好了好了,真是无聊,走了,歌扇。”说着,殷疏狂从她面前走过,身后那个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男人也跟着走了。
她低着头,没注意到两人都总是有意无意对她颇有留意,老头心里疑惑不解,但没有对她明说。也正是这个没有明说,让她错失了关键信息。
两人一走,她立刻问老头。“老主,楼主他们总是经常路过这里吗?”
老头想了想,决定不要吓坏她,对她说了谎。“是,他们经常路过,不用担心,不过,楼主性子经常时好时坏,你像刚才这样不要反驳他就好,任由他说什么就算了。”
性子时好时坏……他刚刚说的这些话,那天他在马上因为赌约逼那个人自杀,他的这些所有话,所有举动……都令她非常陌生。他这个样子,和幼年时那个人几分相似,但以前的殷疏狂绝不会轻贱人命。
算了,她不该再想下去了,否则真的会无法离开。
这一天早上开始,院子里就开始了年底最重要的事,学徒考试。
规矩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被抽中上场的两个人在限定的时间相杀至死,只要一上场就不能认输。但可以在上场前认输,这样就烙下印记,终身为奴。如果上了场,两人相杀时间到了也不能分胜负,两个人都会死。
所以就只能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存活下来,就算考试过关了。
这种野蛮的规矩,在这里挺受用的,但对她来说就是头痛。殷家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中原也没有这样的规矩,这里的人怎么看起来都对这个规矩没有异议,还很热衷一样。比赛时,周围观看的人个个都是兴奋紧张。
看了两场比赛下来,院子里的血迹染了又染,上场的几个学徒,年纪基本在十三四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八岁,杀人如麻一样就解决了。而且那个人杀得血多,得到的掌声欢呼声就高涨,她听着头更是痛。
忍忍就好,忍到晚上他们狂欢的时候,她再离开。
轮到阿万上场了,对方是个大壮汉,阿万看起来一点也不怂,手里拿着自己的武器。大壮汉也不弱,两人相杀的时候,好几次都快弄死他了。但最后阿万还是赢了,虽然有些勉强,但他还是赢了。
这两人相杀得太过厉害,到处都是血迹,弄得整场欢呼声最强烈。
接下来是小秃驴,原以为他会被人两招以内杀掉,没想到小秃驴才是深藏不露。他练着寺里学的拳法,赤手空拳将对方打趴下了。按照她观察到的,估计这小子还有一些内功,才能将拳法用到有这样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