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血楼开始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这里一天比一天更热闹了。
来的人大部分是月人,他们过来是准备婚事的。毕竟是自己族群里身份地位不低的姑娘嫁人,外域人都有提前打理好的习俗。更何况,楼主还同意了。
除了来了许多月人,还有不少其他族群的人,他们分别扎营在血楼周遭,他们都是来庆贺婚礼的。听拾儿说,来的都是族群里有头有脸的人,连囤龙堡也提前派人扎营了。
为了九天后的婚礼。
她现在还没想通,囤龙堡和血楼的战事是怎么弭平的,怎么连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所有人都不当那天晚上的事一回事。真不知是不是该说殷疏狂有好手段,能将这件事无声无息压下。
人逐渐增多,是非也多了起来。
这天晚上,她和西正在一起用饭,拾儿突然加入,但随即就被桌上的饭菜惹怒了。
“那些月人太过分了,怎么连公子的饭菜都可以克扣?”拾儿瞪着桌上三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
听她这话,像是不止他们的饭菜降低了水平,血楼里其他都一样。
她虽然也难以下咽,但也没有嫌弃就是了。
见两人疑惑的视线投来,拾儿愤愤不平道:“月人的那些老长辈,他们一来就接管血楼后院所有的事,他们太不近人情了,听见粮食短缺,就把大家的饭菜都克扣了。”
减掉他们的饭菜就算了,怎么连公子的也敢动,这三天下来,他们做的事越来越过分,除了减掉下人大部分食物,连保暖衣服木炭都减了不少。这些事月罗姑娘已经不管了,交由她的族人处理,他们就什么也不管不顾,除了不敢动楼主大人的,其他人差不多都得罪了。
拾儿自己也是,被迫做比以前更多的杂事,什么事都乱了。
听她一说,她下意识道:“没有和殷疏狂说吗?”
闻言,拾儿有些垂头丧气起来。“……不知道,听说很多管事主子已经和楼主谈了,但是……似乎没有效果。”
这和以前的楼主不同,以前刚来外域,血楼大小事都处理井井有条,即使是他们这些下人也没挨冻受饿。有些事情不同了,连拾儿也察觉出来。
西咬了口窝窝头配酒,看了沉思的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对于这事,她是没怎么上心,吃什么都无所谓。不过提起殷疏狂,她已经明确拒绝和他一起用饭了,之后他也没再固执邀请了。两人不再见面,但他的消息却时时传进她的耳朵里。
他变得更忙碌,除了婚礼的事,各大族群天天都有人来,他总是外出,要么就是宴请。她没有再试着和他见面,他也没有,就算偶尔遇上,她都假装没看见。
他只是笑,却也不主动和她说话了。
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讨厌这样什么也不说清楚的情况,但偏偏自己也什么都不去做。
她自己也变了,越来越胆小了。
晚饭之后,她依旧会出去散步,就算是大风雪也照样。她需要散步才能思考事情,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发呆。她想回去了,殷家还有事要处理,她迟早要回去,她能走吗?他会放她走吗?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要离开吗,在什么都还没说清楚的时候。
正想着时,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