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为窘迫。
司徒烈暗中将拳头捏了又捏,期盼着父亲早早宣了旨,早早打发走这尊凶神,免得时日长久带坏他家的媳妇。
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他,这不是日前殿上那位,于是司徒烈对穆怀静还怀着敌意。
“不必羡慕,公主日后回了女羌,也能体会一二。”司徒烈微笑,微眯的眸中分明闪烁着送客的意味。
“这事不劳王爷费心。”穆怀静才不想看见司徒烈这张臭脸,他家池沥怎么凶都好看,司徒烈显然就不是这么个味道了。
中秋宴会穆淮安同在受邀之列,穆淮静自然跟着她,这时探头来瞧我们,语中满是揶揄。
这宫门我曾瞧了无数遍,却不曾有哪次如这般自在。深宫路远,风景肃穆压抑,有他陪同,这一路竟也有趣。
我与司徒烈分别拜见了皇帝,皇后与妃嫔,欣然落座,席上唯独不见太后和双津公主。对面司徒熏举杯遥祝,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司徒烈揽过我的肩头以示主权,轻声对我道:“且看他再蹦跶几日,日后眼不见心不烦。”
我将碟中菜喂进司徒烈口中,司徒熏果然面色大变,我勾唇冷笑,谁叫他这几日净给给众人添堵。
皇帝道:“诸位爱卿,今日中秋佳节,不必拘礼,务必尽兴而归。”
群臣俱才松懈下来,出言告谢,仍是不敢瞧他,仅是打量着皇帝的一丝的鞋面。
如花宫婢鱼贯而入,替众人斟酒,皇帝哈哈大笑。
丝竹声渐起,舞者从两侧涌入,我在看清中间那位红衣女子是谁时,口中的酒差点喷薄而出。
穆淮静这丫头说今日有好戏瞧,原来是她要上去领舞。她不是和她姐姐一样最看不上这些臭男人吗,竟也难得如此卖弄身姿。
美人过处,馨香如兰,众人只觉那女子跳跃如精灵一般。她笑着朝我眨了眨眼,停在我跟前时,执了我的手于原处转圈,那宫服本就宽大,三圈下来毫无美感,我这朵绿叶越发衬得红花大方从容。
我愣了愣,报复!这家伙赤果果是在报复!
一曲过后,穆怀静携女羌众女官盈盈叩拜,难得稳重了一回。
“女羌公主穆淮静见过大荣皇帝陛下。”她竟毫不掩饰介绍自己的存在。
“朕闻女羌多有双生花,德容兼备,才情无双,果然不假。”皇帝握着酒樽的手紧了紧,笑意不减,“来人,赐席。”
“多谢大荣皇帝。”穆怀静笑盈盈称谢,穆淮安面色沉静,同样一张面孔,在这二人面上竟是截然相反的神态风姿。
酒入三杯,李元和再次斟满杯中酒,群臣颂扬我朝海晏河清,我主励精图治。皇帝的视线一一扫过群臣,只觉得醉意上涌,意识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