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帝呢,明明一早知晓他的存在,却从未将他当一回事。在天帝眼中,他娘亲不甚重要,他也就更加没什么份量。
即便他哭着求到了凌霄殿前,也只是被残酷的丢回了地界,是生是死,谁人在意?
如今他体内这股熟悉的力量汹涌澎湃,那些长辈们刻意掩藏的是非,他已然知晓了全部。
天帝,六界之主宰,众神之楷模,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鸿光君对慕白这话很不受用,当即道:“你身为陛下长子,目无尊亲,身为如意兄长,罔顾人伦,我今日便好好教训你。”他揎拳拢袖,当真要动武的样子。
慕白将我护至身后,身侧已是波光翻涌,鸿光君祭出兵器,是我多年不见的神兵凝霜,触之即冰封万里。
我有一回不知事碰了这东西,结结实实给我冻成了冰雕,若非我反应的快,小命休矣。这玩意天生是我的克星,所以我实在对它爱不起来。
我转念想,我与鸿光君说的如此暧昧露骨,慕白居然还能打上门来,难道是我演技太拙劣,他看出来是假的?
不能够啊,以我在天界这些年混吃混喝的技术,糊弄人很有一套,不该如此没有成效。
那他又为何前来与鸿光君争执,是仗着天帝喜爱,不管不顾了?
我吃不准他的来意,不过这是冥府地界,我自然不能放任他们打起来,损坏了这一屋子书卷,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两位仙友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嘻眉笑眼地拦在了两神之间,这两个混账,是嫌这世道不够太平吗。
慕白却不疾不徐地开口:“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作势要揍他:“你少上我这添乱,我从前说什么了?”
“师父说,能动脚绝不动手,能动手绝不动口,君子应当动手不应动口,徒儿一字一句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慕白淡淡挑眉,法器在手,想必今日一战,他早就存了这个念头。
“混蛋!”我怒斥一声,两人已打得难分难舍,我只好退立一旁。
慕白的身法自然凌驾于鸿光君之上,以至于他根本未曾动用全力,鸿光君已经败下阵来,他闷声吃了个大亏,奈何实力悬殊,只能作罢。
我瞧鸿光君走得远了,这才问道:“你连天帝都敢得罪,这是要与天界决裂不成?”
“天帝又如何,我自是不惧。”谁知他竟浑不在意。
“你不能因为自己修为飞涨就轻敌,总有你力不能及之处,那时你不怕他伤害你的亲人?”毕竟天帝的雷霆手段,我向来有所耳闻。
“傻瓜,长渊这些年的遭遇,我很清楚。”慕白知道我在关心他,心中暖流涌过,他又道,“你不在,这神仙我也不稀罕当,谁爱当谁当,我不奉陪了。”
我听完简直哭笑不得:“你这厮当真是没心没肺了些,难道忘记了天帝差遣碧若来救治你,现在怎么,如此大恩,要恩将仇报吗?”
“火神殿下的大恩大德,小神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慕白凉滑的指尖从我面前划过,我手腕处缀了一串幽蓝的手串。
“这是……什么?”我本属火,此物触感凉滑,却令我心神怡然,是个好东西。
慕白不答我的问题,却问我:“我方才听见你与雪神说了许多,霄玉,我当真如你所说那般不堪?”
“想知道的话你先告诉我,是跟谁学的偷听墙角?”我指尖于他眉心轻弹,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他揉额道:“哼,我要不偷听,怎么知道你讲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