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岄在树下拔了一些茜草,食指捻了捻碎,轻轻敷在小鸟翅膀底下:“你把人家救回来,也不知道给它止止血。”
陆知沨道:“男子哪有你们女子细心啊,我连哪种草药能止血都不知道。”唐岄讥讽:“你真是在山上白跑了,还不如下山去做苦力。”
陆知沨吐了吐舌,坐在一旁,忙活起来,徒手把方才捉来的几条鱼,开膛破肚,掏了里面的内脏,穿上棍子,放在火上慢慢烤着。
转脸看见唐岄还在细心温柔的照顾那只小鸟,时不时的还跟它讲讲话,既温柔又可爱,陆知沨抽了抽嘴角,感叹自己的地位,竟还不如一只鸟儿。
陆知沨问:“心情有没有好很多?”
唐岄没有听清:“什么?”
陆知沨道:“我说你现在,心情有没有好很多?”
唐岄点了点头,道:“嗯,好多了。”陆知沨歪了歪头:“所以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唐岄不以为然:“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想起你的君墨哥哥了?”
“胡说什么,君墨只是我的一个哥哥罢了,别乱说。”
陆知沨质疑:“是吗?不过我是真的佩服他,为救一个女子,竟能豁出性命去。”
唐岄冷笑道:“没想到,也有能让你陆大少爷佩服的人。”
陆知沨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幸运?”
唐岄无奈翻他一个白眼:“......真是说两句就没了正形。”
陆知沨手里翻转着棍子,眼睛一直盯着唐岄,唐岄没好气道:“你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陆知沨道:“我才反应过来,上午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在这里,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
还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是你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吧?唐伯伯不是明令你,不许在外时间太长吗?怎么这次待这么久?”
唐岄有些纳闷,难道,他连我家搬了这件事,都忘了?
回想昨日,趁他昏迷时,下山去找小瞎子拿忘忧散,路过唐府,看见了散落在门口的那堆白石,就断定,他来过唐府。
这忘忧散,竟有如此大的功效,只要是前日不好的记忆,统统都给抹去了,可以可以。
唐岄干脆编道:“是你叫我到这里来的,说要给我看好东西,这么快就忘了?”
陆知沨一拍后脑勺:“哦,对对对,给你看。”
反身蹲下,在地上刨出几颗纯美的白石,迫不及待的捧给她看:“下山后,去找老戏头,他会串链子。
把白石打磨成珠子,串成链子,挂在脖子上,保你平平安安,好运连连,这还有好多呢。”
说着,把那几颗白石倒进她手心,又返身回去继续刨,一边刨,还一边念念有词:“这几颗好,给娘,磨成珠子,可以串手链,这几颗,雕成白松,给爹。
哎,唐汐和唐御要不要?他们喜欢什么?还有你爹,你爹要吗?要不都带点吧,他们呢?喜欢什么?唐御和你爹总不会也要手串珠子吧?”
唐岄看着躺在手掌心的白石,感慨万千,有些忧心忡忡,抬起头勉强笑道:“只要是你送的,他们肯定都喜欢。”
陆知沨有些受宠若惊,道:“是吗?嘿嘿。”
然后继续撅着屁股刨着白石,心里把这些白石,打磨成什么物件,做成什么样式都已经统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