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随后其中一人沉声令道:“你们几个分散开,在这附近仔细搜,留两个人守住洞口。”
“是!”整齐划一、整耳欲聋的应答,而后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远去后,洞里回荡的,就只剩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靠近巨石的时候戛然而止,半晌都没再有动静。陆知沨刚想探出头去看看,就听那人在地上捡了一根棍子。
洞里的回声把一切细微的声音无限放大,紧接着‘呲呲’刮地的声音,一下一下,就像划在陆知沨耳朵里似的,又麻又痒。
陆知沨偷偷探出个脑袋尖,见那人执刀背对他们而站,一只手里攥着棍子,在地上拨着那熄灭的火堆残物。
他蹲下身去,捡了一根头头烧黑的干草,手捏了捏那黑头,应该是在感知温度,忽然,那人像是笃定了什么,蓦地回头,凶残的目光紧紧胶在巨石上,机警的左右扫着巨石。
还好陆知沨没探多少头出去,否则就刚这一转头,陆知沨可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当场被捉个正着。
那人‘锃’的一声拔出了刀,陆知沨脖颈僵了僵,悄悄的、慢慢的、轻轻的把头缩回来,听那人一点一点靠近的脚步声,心就像打鼓一般,突突的狂跳。
完了完了完了,我还没娶到唐岄呢,还没兑现与她相守到白头的诺言呢,可不能命丧这黑黢黢、臭烘烘的洞里啊,再者说,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食言啊......陆知沨心中疯狂哀嚎。
那人的影子已经出现在巨石侧边的地上,再往前不出三步就能看见他们,与死亡仅这三步之隔。
忽然,洞外一声怒呵:“谁!站住!——老大!老大,兄弟们看见有黑影往林外去了。”
映在巨石边,这影子的主人反身令道:“追!”
而后一串‘嘡啷啷’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大批人马从洞口跑过,片刻,便再没了声响。
又过了好一阵,陆知沨才探头出来,他轻轻放下唐岄,然后猫腰踮脚的溜到洞口边,悄悄探出脑袋去环视周围一圈,见的确没了人影,于是赶忙折回,抱起唐岄拔腿就跑。
看来山里是不能再待了,这些人怕是把这山都要搜个遍,而从这里折回扶溪城,得翻几座山才能到,恐怕还没到,就被他们半路抓了。
离这里最近的城,就只有扶溪的邻居羌凉了。
陆知沨是羌凉的常客,三天两头没事就往这跑,看来贪玩还是有些好处的。他一入羌凉便轻车熟路的闯入福来客栈,客栈老板早就和他相熟了,见他来那叫一个热情。
笑得眉眼弯弯,道:“哟,郝少爷,您又来了,快快快,快请进,哟,您怀里这位姑娘......”
陆知沨急得满头大汗,喊道:“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给一间房!”
老板连忙应道:“哎哎哎哎,是是是,这就开这就开。”说着,赶忙走在前面带路,引二人至二楼,给开了一间四面通风,装饰摆设豪华的大房。
陆知沨将唐岄放在榻上,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闪闪的元宝,直直塞入老板手心,道:“去把你们羌凉最好的大夫请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