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就不看,唐岄慢慢收回目光,垂向地面,环胸冷坐。
陆知沨大快朵颐一阵,掀起帘子喊:“蕖洛,来壶莲酒。”
一个黑瓦罐子如约而至,‘铛’一声,稳稳落在桌上,陆知沨挑起塞子,正准备对壶口一饮而尽,动作到嘴边却停下了。
他斜眼瞟了瞟唐岄,然后拿过她面前的杯子,斟满酒,把剩下的大半壶,一仰头,灌了进去。
唐岄忍不住抬头道:“你这是什么喝法?可有尝出酒的味道?”
陆知沨回味似的咂咂嘴:“嗯,不甚甘甜,苦,苦!”
唐岄道:“知道苦还不慢饮。”
陆知沨道:“管他呢,当下自在痛快最重要,等苦来了再说。”
唐岄无奈翻他一个白眼,而后不动声色的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果真不同——先是一股甘甜,如清泉潺潺流淌,尾部挟一丝苦涩轻划舌尖,很快便一阵苦辣直冲鼻腔,直辣出人眼泪来。
但神奇的是,喝完一口,会让人忍不住去回味。
唐岄这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但如此新奇的感受,却是第一次有。
痛哉,乐哉。
陆知沨也吃得差不多了,桌上四个盘子皆空,一脸满足的揉着肚子,横瘫在软榻上剔牙,像是十几年来,头一次吃这么饱似的。
陆知沨道:“你这两天,去哪了?”
唐岄低着头,抬高眼皮看他,尽量让他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道:“没去哪,就是随便转转。”
陆知沨惊讶极了,抬高声调道:“随便转转?我还在榻上躺着呢,你扔下我就走了?”
那是唐岄临时编出来的理由,她哪能想到这家伙竟只一个晚上就活蹦乱跳了,十分不自然的挠了挠鼻子,道:“很奇怪吗?我扔下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习惯就好。”
陆知沨欲哭无泪,转念想起来溪边的对话,道:“那,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唐岄疑惑:“哪句话?”
陆知沨道:“就是在溪边的时候,你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还说什么明天,明天一定全盘托出之类的,是什么啊?”
今夜不知怎么了,令唐岄张口结舌的机会总是特别多,半晌,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只张着嘴,卡着喉咙里不能说的话,呆坐在那里。
陆知沨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不是她说的吗?难道不是?明明就是她说的啊,真叫人无语。
唐岄更无语,这真是个让人一点都不愉快的夜晚。
唐岄道:“没什么,就是说我抛下你出去玩的事。”
陆知沨道:“抛下我出去玩?你,你和谁玩?难不成!你有情郎了!?”
唐岄:“......”